此时她的心跳很快。
她感觉血液全在往大脑涌,就连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一种遥远的感觉,仿佛与自己的耳膜之间隔着一层墙壁,声波在墙壁上碰撞,怎么也无法顺畅地直接传达过去。
“宁宁,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是他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在策划这一切。
如果你不信,可以看看这个。”
时慈一把抓过自己的包,拉开了顶端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走到宁馥的身旁,轻轻地将文件袋放在她的手边,“宋持风当时刚完成对那家公司的收购还没多久,宋氏的法务和背调团队还没有和他们的人完成交接,再加上他们的总部在麓城而不在庆城,所以当时那家公司找的是其他的背调公司做的背景调查。
这是我通过一些特殊手段拿到的,上面的日期明明白白。
宁宁,你说宋持风没看过这份背调报告,可能吗?”
宁馥看了一眼文件袋,深吸一口气,拿起,打开。
她用指尖捏住里面的文件缓缓地抽出,心里一片混乱。
直到她看见顶端委托方的名字的那一刻,不自觉地咬住下唇。
“泛切电子”
!
当时时慈口中提过的那个大厂,就是泛切电子。
那天,她和宋持风从游泳馆出来,宋持风的车后座上的文件夹上写的就是“泛切电子”
。
她去手机维修店,店里的随便一个人都知道宋氏收购了泛切电子。
刚才她在月牙泉边与他视频通话时,他的电脑屏幕上一闪而过的是“泛切电子”
。
耳内嗡的一声,她似乎失去了意识,就像小时候因忽然出现故障而闪着一片雪花点儿的电视机。
她不知道对这一刻自己的心情应该怎么去形容,不知道复杂到难以辨析的情绪中,自己是对宋持风的隐瞒与欺骗的怒更多,还是对他天衣无缝的计划与逼真的演技的惧更多。
她根本无法想象,那个和自己耳鬓厮磨、呢喃爱语、柔情缱绻的男人,竟然在背后做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
窗外狂风呼啸,宁馥的脸颊涨红,额角渗出细汗,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发冷、颤抖。
恼怒、羞耻、无措,种种情绪就如同窗外裹挟着沙粒的狂风将她席卷其中。
“宁宁,你别哭,你别哭……”
大男孩儿笔挺的脊背终于在女孩儿红了眼的一瞬间弯了下来。
“我知道错了,宁宁,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已经和爸妈说清楚了。
现在我也从家里搬出来了,开始独立了,真的,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