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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与丁二对视一眼,拿不准荀引鹤的深浅,只能细细打量着他。
荀引鹤眉眼舒展,姿态从容地落了座,问主审的狱头可有问出些什么。
牢狱里腐烂的臭味与浓郁的新鲜血腥交缠在一起,发酵出的味道让人一言难尽,但荀引鹤没有任何的不适,这种淡定让丁大有些紧张。
没办法,荀引鹤亲自审了陶都景这事,流传的不广,知道的都是当时参与过的人,而在很多人的印象里,他没必要贵步临贱地,只需现成看个供词就是了,毕竟用刑这种事,一般人也没那个心理承受能力。
但荀引鹤如此适应牢狱的环境,恰恰暴露出了点什么,丁大给丁二使眼色,但丁二没理会,他们还要靠主家保命,若是把主家那些事都供出来,还求什么呢,怕不是主家都会先动手杀了他们。
这时他们听到荀引鹤道:“一句话都没问出来?”
狱头道:“是,只说我们抓错了,一句话都不肯说,还要我们联系主家,说主家有人能给他们作证那时他们就在府里,哪儿都没有去,更没有见过那些农人。”
这是丁大的对策,那些农人说见过就是见过了?他们能为了银两诬告徐纶,怎么就不能因为银两陷害林、许两家了?
丁大察觉到荀引鹤轻轻瞥过来的目光,自觉是时候了,正要开口喊冤,就听荀引鹤道:“那便不审了吧。”
丁大与丁二齐齐不可思议地看向荀引鹤,丁二天真,还问:“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荀引鹤道:“不着急。”
他起身问狱头:“听说牢里又添了新的刑具?让我瞧瞧。”
狱头忙殷勤地取下了根狼牙棒,那棒身上的铁丝都是倒钩的,上面挂着被刮下来新鲜血肉。
狱头道:“用的时候再往上面淋点盐水就好了,从头刮到脚,很多人一下都撑不下,全招了。”
荀引鹤点头。
狱头又取来油纸:“相爷别看这只是一张小小的油纸,似乎没什么乾坤。
但等到了时候,把这油纸蒙在人的口鼻上,然后徐徐倒下水,那感觉简直就是窒息和呛水的双重叠加,比一般的溺水还要痛苦,但用起来要有分寸,不然很容易把人弄死。”
都说牢狱里的刑具变态,但丁大丁二在主家不是没见过世家处罚犯错的仆从的场景,自以为什么场面都见过,如今却还被这折磨人的法子深深镇住了。
恰此时,荀引鹤微偏了头,瞧了他们眼,目光平淡,像是在看路边的杂草:“在他们身上用用,我看下效果。”
丁大高呼:“相爷,你说不审我们的,为什么还要对我们用刑?你应该放我们走!
而不是这样滥用刑罚,届时我主家追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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