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不管,用力拉门。
但楚端不怕疼,他恼火地注视着景宁,不但不挪开门缝里的脚,甚至借着这条缝隙伸手撑住门缝,愣是挤进了门。
楚端是赶不走了,景宁负气地索性敞开了门不管,向后坐进沙发深处,不说话,更不搭理他。
楚端的脚被她用门卡得生疼,他忍住疼轻轻地关上门进来,一眼看见茶几上的热汤。
他看看景宁,声音柔和关切,“还没吃饭呢?”
景宁皱起眉,把头扭向房间深处看向窗外,那样子仿佛他的声音都让她避之不及。
与上次见面相隔不久,她的清瘦一眼能看出,已经显出了骨感。
房间里只开着射灯,半明半暗的灯光从上投下,加上整个人轮廓小了一圈,她同楚端之间仿佛也比以往拉开了些距离。
楚端双手撑在腰际,站在房间中央的地上,心中突地一动:刚才出去的男人就是在这样的灯光下和景宁共处?再加上眼前这一碗汤?
无论怎么想、怎样淡化,想象中的情景都太过温馨、太过情谊融融。
与他进门时被景宁夹痛的脚比起来,楚端极不舒服——在这里温汤相对的应该是他,别的男人才应该被拒之门外。
楚端来时虽然一路忐忑,但还是很笃定的——经过这些天的冷静,景宁的愤怒应该会沉淀下来了。
她能想通些,他再努力解释,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何况,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大多数女人宁可死在这样的感情里也不愿离开。
楚端对平复景宁的愤怒还是有把握的。
但此时面前的这碗汤让他忽然有了危机感,安慰的话说出口就多了苦恼,“还在生气?大半个月了,不接我电话,不回短信,不和我联系。
景宁,不和我沟通不理我,这样子下去可怎么办?”
景宁想起楚端说刑柯“赖着”
他的话,抿紧的唇微松,松出一线讥诮的冷笑;刑柯缠他缠得紧了不行,她离他远远的也不行,楚端还真是够挑剔。
“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听,说完就走吧。”
景宁把下巴支在弯起的双膝上说。
她不想像上次在他办公室里那样大吵大闹,一是不管用,二是她没了力气。
况且楚端是只按着自己步调做事的男人,她没有左右他的可能,无论是上吊自杀还是娇言嗔嗲。
或许用刑柯那种黏人战术对付他是最正确的,她果然聪明。
但景宁做不到——距离太远了。
楚端坐下来,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来点燃,面色青烟一样冷清寒凉,“上次见面有些事没说清楚。
我和刑柯是生意场上认识的,我融资,她有钱。
前年开始她就是我的大股东,所以我和她甩不脱关系。
她去的不是我的公司,是我和她的公司;她也不是去上班,是去玩、视察、考评投资的收益和风险。”
楚端几不可察地笑,有丝自讽,“后来相处得熟了,就你追我、我追你地玩,也有过好时光,大多是消磨时间,也都没当过真。
我承认,对她我有功利心在里面,叫王丽甩不脱利益往来。
但我和她公私一向分得很清,玩归玩,交易归交易,两下利索。
我唯独没有想到当我对她说‘算了’的时候,刑柯竟然不同意。
她是傲气,就算她对这个男人乏了,也不能允许对方先说出这样的话。
我挺后悔的,失策了,如果当时直接向她求婚她肯定就把我踹了。
现在她缠着我,像过家家玩游戏,玩得很开心。
刑柯的父亲又是大亨。
景宁,我希望能和她和平地划清界限,不留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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