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一使劲点头,其实不需要寻问,本来就应该这样。
不管她将来读了多好的大学,有了怎样的社会地位,也不管将来伊一从事了如何的职业,这些不必考虑,青春何须市侩。
“岁安你哭吧。”
“我为什么要哭?”
“亲人去世,可以哭的。”
“我哭不出来。”
伊一摸摸他的头,“那岁安,等回去后你辅导我好好学习吧。”
岁安笑了,“啊?你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大不了把头发留长了,栓根绳子绑在房梁上,嗯对,屁股下面再放两颗图钉……”
岁安呵呵笑出了声,一直停不了,满眼都是星星点点的泪花,最后抹了抹眼角,伸手抱住伊一的腰,“伊一啊伊一,恐怕我不能再跟你一个班了。”
“嗯。
嗯?”
伊一一时没反应过来,“你……”
“对,我想跟老师申请跳级,尽快读高中,读高中可以申请住校,到了高中以后如果有可能,我还希望再跳。”
“老师会答应吗?”
“会吧,好歹我是全校第一,也考过史上最高分数,比市里那些数一数二的学校出来的好学生都学的好,再说了,初二的课程我早就会了,他们要是不同意大不了我就说会转学。”
她不谦虚,伊一被逗笑了,突然问,“为什么?”
“我想尽早离开这个家。”
伊一抿起嘴唇,心疼的蹭了蹭叶岁安的额角,“哭吧岁安,没事儿,不在我面前哭还能在谁面前哭。”
他知道,只有哭出来,叶岁安才不能在心里落下病。
“我不哭,真的伊一,我们没有哭泣的资格,我们得尽快长大,到那时才能想笑想哭都随心。
只是不能再陪你了,对不起。”
“傻呀,在一个学校就好,放学后我们还可以一起,将来你上了最好的高中,恐怕我不能陪着,不过我可以去看你。”
****
几个月之后,叶岁安顺利升入初三,伊一初二。
之后的一年里,叶岁安的精力与疲惫全放在学业上,回家的次数寥寥无几。
她更多时间呆在伊一家里,白鹭情况越来越差,伊一独自无法照顾周全,岁安就一边温习一边帮伊一照顾白鹭,疲惫又觉得踏实,只是有熊熊大火被压进心底成了小火苗,而待到窜起燃烧那天,就是她能绝对自立更生长大那天。
伊一总是把一些小零钱偷偷塞进岁安的书包里,虽然学费有叶家父母给交,但平时总有些小花销。
问他钱从哪里来的,他说是白鹭托舅舅把以前做的画放在朋友的画室里买,小打小闹似的没什么名堂,但因为数量多,平时花费是不愁了。
叶岁安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父母没有再提让她辍学的事?后来偶然听到得安跟父母耍脾气,说如果不让岁安继续念书,那他也不会再念了。
岁安心里感激他,却仍是无法交心,大不了在得安偷偷搬些大米给伊一家里送来时会小小的有些沉默。
这样努力了一年,转年中考,岁安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市重点高中二十四中,同去的还有古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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