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言在后宫,对前朝的风云涌动一无所知。
皇上苏醒也不过是问了他几句话,于他而言,只是一场插曲而已。
戌时刚过,柳书言正在皇上寝殿的外间就着宫灯看书,皇帝醒了之后其实不大习惯于他的照料,更多的时候都是老宦官德喜在床边跟前伺候。
盏莺带着几名宫人从夜色中而来,称太后体恤皇后近日照料圣人辛苦,特赐一碗金丝血燕给皇后补身。
柳书言谢过太后,将白瓷小盏放于身侧案几。
而盏莺立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
“太后吩咐奴婢,务必伺候娘娘用下。”
这是要看着他喝完的意思了,柳书言无法,只得端起小碗用勺子慢慢喝起来。
他不喜欢喝燕窝,从前在家的时候,母亲和妹妹时常也会用燕窝养颜,他不习惯那个味道,从来不吃。
而今天这碗不知道是不是血燕和白燕之间有着差别,竟比他以前喝过的味道还要来得怪异。
但再不喜欢也只能一股脑儿全喝了,朝廷上官高一级压人一头,后宫里又何尝不是如此。
来自上头的赏赐,甭管你是乐意还是不乐意都得照单全收。
看着柳书言皱着脸喝光,盏莺这才满意地叫人收了碗。
又去了里间一趟,不知道是传太后什么话,不一会儿就同德喜一道出来,还叫柳书言进去接着伺候皇帝。
柳书言进到里间,发觉皇上已经睡熟了,于是便寻了本书轻手轻脚地在案边翻看,准备亥时一到就回自己宫室。
他看了一会儿书觉得越来越热,想开窗又怕吹着熟睡的皇帝。
柳书言倒了一杯茶来喝仍是燥热难当,身体无端地烫起来,心口似有一团火在烧。
柳书言摸摸自己的额头,以为是之前受风着了凉,于是昏昏沉沉站起来准备回自己那里叫个小太医来瞧上一瞧。
结果没走几步,竟有津液渗出,饶是柳书言再迟钝,也反应过来那碗燕窝有问题,太后竟然给他下药!
这个认知一出现,柳书言就顾不上身体的异样急忙跌跌撞撞地往殿门外跑去。
谁知寝室大殿门扉紧闭,他使出全力也推不开。
太卑劣了!
眼见皇帝醒了过来,太后便想趁此机会让他们同房,为此不惜给他下药。
柳书言怪自己太天真,此前没有想到这一层,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