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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洪亮,震耳欲聋,透着为君为帝者的霸气,若是一般臣子,早已吓破了胆,不晓得自己何时又得罪了圣颜。
历来伴君如伴虎,帝意难测,稍不留心便能招来杀身之祸。
拓跋曦忧心的看着缓缓直起身来的九哥,弄不明白这两人与他而言至亲的人,又在暗中较着什么劲儿。
他知道九哥一身傲骨不驯,而父皇一心想驯服他,有时宠信,有时威慑,有时逼迫,有时又安抚,那种态度,复杂之极。
“义父,这里是西秦皇朝,您是一国之君,您说您有资格,那您便有资格,无擎作为臣子,哪敢有异议!”
声音冰凉,语调沉寂,答的很是驯服,又分明是在用一种别人听不懂的隐语在暗暗的讥讽。
九无擎想说的是:在西秦国,你是帝王,我是臣子,你说什么,我都可以顺着,离了西秦国,没了帝位,你什么都不是,更何谈资格?
拓跋曦听不出话外之音,皇帝却是听得懂的,脸色渐渐沉下去。
“曦儿,朕现在给你一个旨意,若有朝一日,朕去了,你母亲以皇后之号合葬于朕的身侧,无需再治。
这辈子,你母亲只会是我拓跋家族的人。
你,记明白了没有!”
隐约的愤怒夹杂在话语当中,拓跋曦年轻的稚脸上露着几丝不解,不懂这愤怒从何而来,懵懵懂懂间只点了点头,应道:“孩儿谨记父皇之命!”
“嗯,这才是父皇的好孩儿!”
皇帝露出了欣慰之色,阴霾的脸孔泛出淡淡的笑,拍了拍儿子尚不算宽阔的肩膀,站起来后,在看向一身冷漠的九无擎时,眼神渐渐又能凝为深沉:
“曦儿……坐在这里多陪陪你母亲,我与无擎出去走走!”
“是!”
拓跋曦点头欠身:“恭送父皇!”
皇帝负手而出。
九无擎拎着玄墨色的锦袍缓缓站起来,转身之际,远远的冲着满目绛色的凤榻睇了一眼,拓跋曦站在那里,正好遮住了九贵妃,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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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出了这座极尽奢华,同时又极尽冷清的殿宇,外头的夕阳已剩残光。
一个人再如何英雄盖世,总有迟暮的时候,一个人再怎样强势,都敌不过岁月的侵蚀,以及生死病死的轮回。
长长的回廊上,皇帝走在前,九无擎走在后。
他们是君与臣,他们是父与“子”
,他们同时有着不共戴天的仇。
皇帝不说话,九无擎也紧紧闭着嘴,这么多年争斗下来,现在他最懂的是如何藏心。
彼此无话,徐徐而行,不一会儿,他们进了一座朱色阁台,名唤:凤仪阁,阁楼不高,四周空阔,放眼而望,却可把整个未央宫的初春暮景尽收眼底。
“你去了镇南王府!”
皇帝负手站着,这不是问话,只是一种肯定的陈述。
“是!”
九无擎淡淡点头。
“龙奕昨夜里到公子府闹过,还掳走了东方家送去的床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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