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苏眉儿怎敢忤逆他?
忿然地咬咬牙,她转身随天一离开了。
天二安静地守在门前,见任云神色不愉,沉声道:“三少,何故不告诉苏姑娘其中的曲折?”
“她而今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说了也是白说。”
任云略略望向屋里呆坐的两人,轻叹道。
天二恭恭敬敬地应下,目送自家主子远去,再度看见屋内的两人,眼底却是止不住的厌恶。
苏眉儿回房后根本数不着,脑海中反复掠过爹娘呆滞的神情,满眼忧心。
好不容易等到夕阳西下,任云却派人送来一桌的吃食,丫鬟和小厮伺候在侧,天一亦一再强调任三公子的意思:不吃完不能出门!
她拼命扒着饭,狼吞虎咽,险些把自己噎着。
匆匆放下双筷,又灌了一大口的茶,苏眉儿便直奔爹娘的院落。
苏慕和丽娘被安排在任云院子的隔壁,离得不远,照顾与探望都比较容易。
苏眉儿却不由想,回来这么一会,居然连任家主母和那位“任峰”
都没有看见。
她抿了抿唇,侧过头,漫不经心地问:“天一,你家大少爷呢?”
天一恭谨地落后两步,闻言垂首答道:“老爷身死,大少爷与主母都前往庆国寺吃斋拜祭。”
苏眉儿眸底的惊诧一闪而过,任恒这一死,竟然不让任云前去拜祭,而将他留在府中?
这想必是当家主母的意思,虽然没有说出口,却已经不将任云放在眼内……
身为人子,拜祭仙逝的爹爹是情理之事,当家主母如此作为不免落了下乘。
往后,恐怕也得给人落下话柄。
苏眉儿微微摇头,清官不管家务事,她一个外人又何必多嘴?
房中,一名头发花白的老郎中坐在榻前,两指搭在苏慕的手腕上,另一手捻着胡子,眉头越皱越紧。
苏眉儿秉着呼吸,轻手轻脚地站在几丈开外,生怕打扰了郎中的把脉。
许久,老郎中又同样给丽娘把脉后,朝任云摇摇头:“老夫医术不精,实在有愧……”
苏眉儿的心一沉,急忙上前抓住老郎中的手臂,低喝一声:“什么叫不精,什么有愧,究竟他们两人还有救么?”
老郎中被她甩得老眼昏花,任云一把拉住苏眉儿,揽在怀里,轻声安慰:“别急,先听郎中怎么说……你再不放手,郎中就得被你摇晕了。”
她红着眼,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后背靠在任云的胸前,半晌没了反应,倒是听话地松开了手。
老郎中摇摇晃晃地终于是站稳了,整了整衣衫,长吁短叹道:“小姑娘,你是这两位的亲人吧?老夫治不了,估计这桃源镇上的郎中也没办法,赶紧送去镇外别的神医瞧瞧。”
“只是,别说老夫晦气。
他们这两人的病,唉,恐怕是药石难治。
心病还需心药医,小姑娘还是节哀顺变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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