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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都事出有因,气沤上来,吴虞胸堵至极:“别想我听你的。”
季时秋的声音依旧温和:“如果到时我们口供不一致,警方也许会认为我在作伪证。”
吴虞的瞳孔赫然扩大。
他算准了她的脾性。
竟不惜用自己来要挟她。
他怎么能……绝情固执到这种地步。
吴虞像被凿穿,彻底溃败,她仓皇地把纸回推给他:“我不要,别给我。”
而后回头,无头苍蝇似的在房内暴走,要把他装腔作势取出来的东西统统塞回行李袋。
一边诅咒般絮语:“你答应我了,只能跟我走。”
季时秋追过去,把失措的她拉回来,紧紧看着她:“吴虞!
看着我!”
吴虞逃避他锐亮的视线,他就控住她下巴,迫使自己回到她眼里,给她最后的力量:“已经这样了,你觉得我们还能跑多久拖多久?”
吴虞答不上来,死如心灰。
她脸上的肌肉不可抑制地抽搐,那表情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我想……起码……”
她轻微哽噎:“……起码,能看到乌桕树变红吧。”
季时秋眉间痛得一紧:“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这种树到处都是。”
吴虞质问:“你跟我看到的那一棵呢。”
她也不想这么咄咄逼人:“如果我今年就想看到呢。”
季时秋喉结微动:“照我说的做,你今年能看见。”
“你呢,到时你在哪,”
吴虞凄冷而讥诮地笑了下:“我自己看有什么意义。
这种树,我过去从来没注意过,只有你告诉我它的名字,告诉我它会变红,会变得像满树鲜花。
既然不能带我看见,你凭什么要说出来。”
季时秋的双目,在她绚烂的描述里慢慢灰败和荒芜。
他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他以为,上苍对他的罪罚是死亡,是漫长的禁锢;但没想过会是让他在最不堪的境况下遇见最想爱的女孩。
这比前两者要痛上千倍万倍;而他又是如此无力和无奈,他能为她做的,只有让她全身而退;他能陪她实现的完美冒险,就是守护她的周全,给她最好的结局,然后与她彻底道别。
心如刀割,季时秋疼到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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