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听到我心底的疑问,倒是那个抽泣的妇人终于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眼神复杂地,她看了看我,接着,转身走了出去。
透过没有关紧的门扉,我知道,她是去打电话了。
趁着这个空挡,我利落地拔掉手上的点滴,下床,穿上鞋子,跑去病房配备的盥洗室。
找了一张纸巾擦了擦眼前被水汽模糊的镜子,一张陌生的面孔,逐渐露出清晰的轮廓。
那是一个长得……呃……有点俗气的女孩子。
深紫色的及腰长发,像一堆没有打理过的海藻,又多、又密、又卷,好像一顶劣质的假发,戴在头上,以至于让人忽略了她的瓜子脸和尖下巴——可见她全身的俗气,完全是由这头头发引起的。
女孩的皮肤很细致,没有任何的瑕疵,虽然很白,可是那种白却只能让人觉得病态,没有任何血色,看来,她偏离阳光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她的五官很端正,小巧的鼻,丰满的唇,如果拨开那几乎要遮住大半张脸的刘海,还会露出一双雾蒙蒙的湖蓝色眸子——那是整张脸上唯一能吸引人的地方。
总体来说,撇开那头俗气的发型,这张脸,还能挤进清秀有余而美丽不足的档次,好听一点,就是耐看,直白点,叫平凡!
和我以前那张没有化妆时的脸,也没多大差距。
看清了自己现在的长相后,我伸手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一把水,清醒思绪。
随手找了条毛巾擦干脸上的水渍,我重新回到病房。
刚刚坐回床沿,适才出去的那名妇人便走了进来。
手里握着刚挂断的手机,她神情不安地向我靠近,美丽的脸上好像还挂着一波新的泪痕。
“小离……”
她无声地在我的身旁落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疑惑地看着她,不懂她眼底的忧虑从何而来。
“待会儿你爸爸要过来……他现在很生气……如果他口不择言地骂了你,你不要和他顶嘴,知道吗?”
她拨着我又长又厚的刘海,优美的唇,一张一合着我完全摸不着边的叮咛:“因为你的缘故,迹部家可能会解雇你爸爸,如果爸爸被他们解雇了,那我们家就……呜呜……”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哭了。
“那个……”
我被她哭得有点心烦,毕竟,从醒过来到现在,我除了知道她是我妈妈,我有个名字叫小离外便一片空白……她要哭的话,至少也该先让我知道一下自己是谁吧?
“啊!
我差点忘了,你现在已经失忆了……”
恍如梦初醒,她总算想起了医生给出的结论,然后,脸上的小雨变成了大雨,世界末日,再度来临。
仰面盯着天花板,我不知道现在除了无语问苍天外我还能干什么。
毕竟,我不太习惯去安慰一个对我来说只能算陌生的人。
尤其对方还是个“水”
做的柔弱妇人!
所以,等她哭够了,想起要告诉我我是谁的时候,墙上的时钟已经悄悄走过半个圈了。
第二章麻烦的身份
“我”
的名字叫做羽鸟离,上个月刚过14岁,就读于冰帝学园3年级,父亲羽鸟国宏是迹部家的专属司机,负责那家少爷的日常接送,“我”
的母亲,就是刚刚那个泪腺发达的美妇人,名叫羽鸟馨子,是一个以夫为尊的传统日本女性,简单点说,就是负责顾家、煮饭、带孩子的家庭主妇,“我”
还有一个比我小一年的妹妹,羽鸟梦,和“我”
一样,都是冰帝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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