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那一天那一刻,当我面对该睿的时候,我可以彻彻底底地失去自己的骄傲。
我希望我对他说,我并不是真的要你走。
该睿在医院苟延残喘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才撒手人寰。
我是不是又用错了成语?唔,不管了,一个伤心欲绝的女人有用错成语的权利,不要再挑剔我,我已经说了我是一个伤心欲绝的女人!
我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伤心欲绝?
屎!
随便你们怎么笑话我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厉岚新永远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真的以为我可以挺起脊梁一如既往地面对周遭的人不能认同的眼光,我总会证明她们错了,因为我是厉岚新,永远不会把自己的生活弄糟的厉岚新,不像该睿那个怪胎,他总是可以搞糟一切事情,只是救个火而已,他也有办法因此而死去!
我恨他!
我恨他!
我恨他!
我恨他!
我恨他……我喜欢他。
人永远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对不对?比如你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以一次性流出多少眼泪。
我就不知道原来我可以一直流泪,不休息。
日夜变换,用我红肿的双目看出去,一切都是哀伤模糊的红色。
亲戚们在议论,他们以为任性的我又在玩那些只为了让自己开心的花样。
萧恩焦头烂额,他以为我又在捉弄他,像我曾经加诸在他身上那些可怕的恶作剧。
他以为我是在和他玩婚前恐惧症。
哈,真好笑,没人相信我厉岚新真的会痛彻心肺,痛不欲生。
我平日给人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的冷酷绝情?
我不是在玩!
我不是在玩!
我并不是那样的玩世不恭!
我不是!
我把自己反锁在房间,不吃不睡,整整三天,我如此自苦,他们仍然认为我是在玩!
我第一次发现寻求别人的理解这么难,尤其当你有了不合常理的举动的时候,我由此想到了该睿,我第一次意识到他的人生多么艰辛,他从来不曾被人理解过,枉论接纳。
我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因为我止不住自己的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