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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食指停留在某本书脊的文字上,《Letterfromanunknownwoman》,“很喜欢茨威格吗?”
“不敢用‘喜欢’这样世俗的文字,怕会玷污那种神圣的心情。”
lilith忽然一挑眉,“你也?”
我抽出来,“随便挑一句,我可以接着背下去。”
她接过去,“真的?虽然我也看了无数遍,可是都不至于能背得呢。”
“自然而然的事情,我并没有刻意去背。”
Lilith目光扫过书的封面,然后定格在我脸上,“……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写作了——你一直都这样吗?”
我盯着天花板思索,“没有注意到,但是我妈倒是提起过,我三年级的时候,新学期拿到语文课本,一个晚上就全部看完了。
我妈想给我预习课文,就是那篇讲一颗豆瓣进入口腔然后到食道再到胃的课文,介绍消化系统的——她刚说开头,我就给她背了出来。”
Lilith下意识地点着头,“的确,很多人幼年时期表现出来的天赋真是让成人惊叹。
可是一般到十三四岁,与生俱来的才华就慢慢消失了。”
我雀跃不已,“这么说我还真是幸运。”
她看我一眼,笑容浮现,“你应该庆幸。
也许你一辈子就该为了写作而活着。”
“这简直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我笑着跟她说。
Lilith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如果用我的圆形说来形容她——她至少是一个极接近整圆的大半圆。
绝不盲目追逐潮流,更不轻易浪费时间在没必要的事情上。
她是我以前没有接触过的那类女孩——比雪敏感知性,比茜伶温柔聪慧,虽然和阿槿一样都是留学生,但没有阿槿那样西洋化,相反极具中国古典气质。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书、想自己的心事,不必担心怠慢了她。
第83节:一直不说永远(83)
这大概就是学心理学的人的魅力,理解和容忍的程度总是比一般人更远更深。
可她从不写日记,甚至很少谈论自己的过去,她个性内敛、沉默,似乎不愿意被人探询秘密,在内心隐藏得很多很多,比表达出来的事情多出几倍。
我们道别时,我问她:“小时候有没有玩过捉迷藏?”
她说:“当然有啊。”
我又问:“是不是别人都很难找到你?”
她一笑,“是的,总得我自己肯出来。”
我握了握她的手,“流浪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