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点点头,他将我的手往雪白的被子上一扔,“割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
“割的时候以为会顺利地死,无论再疼也不会觉得疼。
但现在我还活着,那就比这种疼还要疼……”
“九九,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他似乎想数落我什么,但凛冽的神情却在月光的照耀下越来越柔和,就像妥协给了一个顽皮的孩子。
“我会重新找办法,他不会永远是赢家,但无论结果是什么,如果你死了,就不再有任何意义。”
我想了想,收回了被他握着的手,“如果,我是说如果……越南君不是早就知道你和邱湘姐联手黑他的公司,你还会不会同意安然帮安深?”
他几乎没有犹豫,“不会。”
“如果你真的成功了,越南君会有什么下场?”
越十里有着惊人的魄力,就算是再十恶不赦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如同他问你一句吃早饭了没。
“最好的结果,死。”
我有些迟疑,“那么……当初将我和越南君之间的关系公之于众的,是你吗?”
他比我想象中的诚然,但此刻我多么希望他能欺骗欺骗我,否则我也不会对人世间的感情那么失望,对自己的人生毫无期待……
越十里看我一眼,眼底复杂的情绪我整理不出来,只听见他那句轻描淡写的“是”
将所有我心里油然而生的悲哀尘埃落定。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越南君会说那样一句话。
就算越南君再狠,从主观意愿上也不会伤害许天琳。
但越十里,就算他告诉我我的存在有多么重要,他依旧能够冷漠决然地将我推上绝望的边缘,看着我为命运的不公苦苦挣扎。
所以,要我如何再相信,这样一个狠到骨子里的男人对我说过的那些比夜风还温柔的情话?
我闭着眼,正打算请他出去,让我自己安静一会儿。
就有几个便衣警察在医生护士的带领下走到我的病房来。
为首的警察看了看我们俩,用机器般生硬的口吻说道:“两个都在也省了些麻烦。
秦九九小姐,你父亲秦晖于今日晚七点三十六分左右从省重刑监管所越狱,现在劫持了越氏财团的董事越南君先生在越氏大楼的顶层,情况非常危险,需要你协助警方做思想疏导工作,越十里先生,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我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连病服都没换,一边输液一边在护士小姐的搀扶下上了警车。
半夜的鸣笛声在空旷的街道里回旋,既清亮又刺耳。
以前常听街道里的奶奶们调侃,说救护车的鸣笛声就像在说“去吧去吧”
,非常不祥。
现在在我听来,其实警车的鸣笛声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