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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乘风便朝后院去,七月晚风徐徐,有股说不出的惬意,她的目光落在园内的梧桐树下。
两年多时间,梧桐树愈发茁壮,枝干因为未修剪在日日夜夜中变得强壮,在这小小的园子里格外惹眼,而此刻更惹眼的是树下朝颜花秋千,一片明媚亮丽的紫。
近卫见她走过去,道:“这是公子下午命人做的,说主子应该会喜欢。”
近卫观她神情,却很难分辨出陆乘风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他们的主子比起少时更加难以揣摩了。
陆乘风手摸着秋千,神情有点怔,随即微微笑了。
看,哪怕她不说,谢九霄也总能从一点一滴中猜到陆乘风喜欢什么颜色,爱吃什么菜,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这样细心、又聪明极点而愿意画地为牢的人,她当初又怎么愿甘心放手呢,所以捆到一起,痛我所痛感我所感,只是后来——后来又怕她死后他孤孤单单,可哪怕这样,陆乘风依旧不愿松手。
除非她死——不,就算她死了,她也要让谢岑永远记得她!
陆乘风感觉到了自己的不正常,那是已然癫狂甚至可以称为恐怖的占有欲,又被悄无声息压在心底处,她并未太在意,又或者因早已料到而平静接受。
陆乘风坐在秋千荡起来,近卫便退下去。
静悄悄地,窗台上映着人的剪影,好像是她,是她曾在这里度过的那一年。
陆乘风一下飞荡,高高跃起,耳边听到柳小小清脆的声音:“陆姐姐好棒!”
卓三重重揉她的头:“小丫头别太迷了,不过是舞了个剑,你卓叔也会。”
柳小小出馊主意:“卓叔你跟陆姐姐比一比呗,我来当裁判——”
一时间落下雪来,园子里一大一小两个人顶着纷纷飞落的雪花扫雪。
柳小小将扫帚一丢:“陆姐姐为什么不扫?这条路她也要走啊!”
卓三将蹲着的人拎到一旁,顺便用扫帚抽了她一屁股,柳小小一时没蹲稳,一头栽进雪堆里:“你上一边去别耽误我扫雪,主子昨日忙了一天公务,累得估计都没睡好。”
柳小小顶着满头雪花恼火:“卓叔!”
话音刚落,又被一脚踢回去,卓三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柳小小摇掉满头雪,忿忿捡起扫帚,又跟着卓三扫起来,刚扫一会儿屋门被打开。
柳小小彻底丢了扫帚跑过来:“陆姐姐。”
陆乘风面上带着淡淡困倦,眼底隐约乌青,确如卓三所说的没睡好,道:“又跟你卓叔顶嘴了?”
柳小小道:“哪有,明明是卓叔欺负我。”
陆乘风见她梳着两个发髻,忍不住揉了把她的头,柳小小捂住,忿忿道:“又摸我头!
卓叔都跟你学坏了!”
陆乘风瞎掰道:“摸头长得快。”
身后有人扶住秋千,一切过往戛然。
梧桐树下,谢九霄询问道:“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连他过来都未曾察觉。
陆乘风看着前方,道:“在想,长命百岁。”
谢九霄将人往前轻轻推荡,在自己可控制的范围内,说:“长命百岁?”
陆乘风轻笑,道:“恩,长命百岁,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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