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如此,那么他为了平叛、走的又是如何险的一着棋……
“是很冒险——但是我赌赢了,不是么?”
微微咳嗽着,然而听雪楼主有些欣悦的笑了起来,那千亿的星辰仿佛再度浮出海面,“我赌你不是他的同党,我赌你不会背叛听雪楼。”
“如果输了,你坟上的白杨如今也该有合抱粗细了。”
即使是她,也不自禁的喟叹了一声。
江湖仇杀争斗本就残酷无情,为了稳定听雪楼至尊的地位,他又用多少心力挫败了多少变乱和阴谋。
“阿靖:我从来都是信任你的,希望,你,也能信任我。”
他看着绯衣女子,目光真挚而深切,凝重的一字字说。
然而阿靖却只是握紧了袖中的血薇,许久,才轻轻道:“好罢……我试试看。”
虽然只是听到这样的答案,听雪楼主却蓦地笑了,病弱的脸上有淡淡的奇异的光,低低道:“谢谢。”
他站了起来,看着远处忙碌的自己人马,忽然有些感叹的低语了一句:“真希望……我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绯衣女子一震,在他走向部下时,忽然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知道——那么,为何还故意派我来苗疆对付拜月教?你难道不怕——”
“我很怕。”
萧忆情的脚步蓦然停止,迅截断了她后面的话语。
然而却是不回头的一笑,笑容里有沉寂寥落的神色:“我又赌了一次,但是这次我很怕我会赌输——我有些后悔、连夜赶了过来。”
顿了顿,他终于回头微微一笑:“所以……赶来看见你还在,我真的很高兴。”
他的笑容映入她眼中,阿靖心中蓦然有一种柔软的感觉,让她平日淡漠一切的内心有些动摇:要如何对他说,在听说他要赶来的时候、她内心也是有喜悦意味的。
她的内心,竟然有过那样软弱的感情。
“为何…为何一定是拜月教?你从来不曾花不相等的代价来对付一个不值得征服的教派……你为何一定要对付拜月教?”
忍不住,她仍然提出了这个一直困扰的疑问。
竹径上,白衣公子回过头来看着她,嘴角有极度复杂的笑意,然而,眼神深处却忽然泛起了刀锋一样雪亮的光芒!
仿佛有什么掩盖的幕布忽然被扯下,露出了峥嵘凌厉的内心。
“我恨它。”
蓦地,萧忆情淡淡说了三个字,一字一顿,“就像你一定非常恨那岩山寨一样——我恨拜月教。
就是如此。”
不等她从惊愕中体会他话语的深意,听雪楼主转过了身子,不再看她,淡漠地从碧水修竹中穿过:“我见过迦若了,真是非常可怕的对手。
我不会为难你……在我和祭司对决的时候,请你置身事外。”
他最后留下的一句话在空气中荡漾,便如拂过树林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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