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话不是没有道理。
而温楚淮小时候,就生长在这附近。
歹竹出好笋。
这是外人对他的评价。
傅知越从小在高校的教职工大院里长大,身边多的是去了常青藤名校,毕业以后直接去国际组织,联合国、国际航空组织,等等等等,站在父母的肩膀上飞得更高的。
如他这般在国内安安分分读个本科,毕业出来工作,已经是最平凡不过的人生了。
他想不明白什么样的环境,才能让周围的人都发出这样的感慨。
却想明白了,为什么温楚淮会知道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诊所。
和温楚淮在一起十二年,傅知越一直觉得,温楚淮是九天的云。
或许有情人发展到了某个程度,都会渴望得到外界的认可。
而如他们这样的人,得不到法律的承认,就会更执念彼此身边人的态度。
第一次事后,傅知越从背后抱着快要睡去的温楚淮,咬着他的耳朵,手臂给温楚淮当枕头。
他说:“哥,我们见家长吧。”
温楚淮几乎是立刻睁开眼睛。
清冽的,没有半分睡意。
温楚淮拒绝了他。
之后很多次也是,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提到这个问题,温楚淮都如临大敌。
直到温楚淮举报了自己的导师。
后来温楚淮胜利了,后果是没有哪个老师敢轻易收下他。
傅知越带他去找了沈曼柔。
那时候,温楚淮也不知道沈曼柔是他母亲,傅知越骗他,说认识一个医科大的教授,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温楚淮去了。
为了显得郑重其事,温楚淮在衣柜跟前站了很久——他平时是不会在吃穿上纠结这么长时间的。
久到傅知越这种粗神经都觉得有点不对,走过去环住了温楚淮的腰,“哥,你想什么呢?”
温楚淮没说什么。
傅知越又说:“哥,你穿什么都好看,我妈……沈老师都喜欢。”
那时候,傅知越的嘴是真甜。
少年人的一腔热情都掏出来,毫无保留地翻给爱人看——
这是你的,这是你的,这也是你的。
整个人都是你的。
他把温楚淮和沈曼柔约在一家茶馆,左边坐沈曼柔,右边坐温楚淮,他坐在中间。
一条长凳在傅知越屁股底下,傅知越从沈曼柔这头悄咪咪挪到温楚淮那头,原本放在桌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溜下去,去寻温楚淮的手。
“咳……”
沈曼柔轻轻咳嗽一声,“知越,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这位小朋友?”
“啊,对,”
傅知越一激灵,“他跟我一样,都是一中毕业的,然后是你们医科大的直博,连续几年的国奖,特别特别厉害!”
傅知越对上母亲了然的笑容,露出狗腿样,“真的,妈,你要是有这么个学生,肯定如虎添翼,到时候下一任院长就是你——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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