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才“哼”
一声笑出来,这家伙,莫名其妙说这么一通话,简直像故意跑来嘲笑我的。
笑过之后抱着茶杯出了一阵神,反正也没什么事了,正想怎么打发剩下,前面突然有个弟子跑过来通报,说是有个打扮富贵的妇人要见我。
稍微有点奇怪贵妇怎么会找到凤来阁来,我还是到前面的会客厅迎接,刚进到厅内我就站住,脑袋里翻过无数种称呼,才选了一个叫出来:“武姐姐。”
听到声音,正站在窗前出神的那个衣饰华丽的年轻妇人连忙转过身来,看到我就笑了,端丽的容颜还是当年的样子:“皇后娘娘。”
“在这里不是这么叫的,”
我笑,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在这里要叫我凌阁主或者凌夫人。”
来的人是武怜茗,当年她出宫嫁人之后,曾经给我写过两封信告诉我近来的状况,我也曾回过她信。
后来就这么零零散散的,也都在联系。
我知道她的夫君是一个不常在京城的官员,她对我的近况大概也有了解,因为每次我都是从凤来阁内把信送出去的,所以她可能是从历次送信的小厮口中推断到了我在凤来阁内。
听我这么说,武怜茗微怔一下,然后才笑起来,却不再称呼我皇后娘娘:“您还是这么爱闹。”
接着笑着向我解释,“本来是想到宫内拜访的,但是那里规矩实在太多,”
她又犹豫了一下,“耳目也多……所以我就冒昧问了送信的小哥,找到这里来了,没想到您真的在这里。”
平时通信的时候她可没这么客气,我一直都觉得武怜茗和幸懿雍以及其他宫里的女人不同,心思要单纯善良的多,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多年都还在跟她通信。
笑了笑,我开门见山的开口:“武姐姐,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武怜茗顿了很久,再抬起头时,明亮的大眼睛居然有些红:“娘娘,求您帮帮我夫君。”
她深吸了口气,“我的夫君,是威远侯。”
威远侯戚承亮?我记得他的原配诰命夫人是个容貌不起眼的中年妇人:“武姐姐,你是……戚将军的妾?”
她连忙向我解释:“夫君和夫人都对我很好的,”
说着略微带些涩然的笑了,“虽然我是从宫内出来的,但是夫君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待我也从来都不比夫人差。”
张了张嘴,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武怜茗是官家小姐出身,再加上容貌出众,当年如果不是进宫,只怕夫君不是青年才俊,也得要家世煊赫,决不会去做别人的妾。
看出我的局促,武怜茗笑了笑:“娘娘您也不必在意,当初进宫,也是我爹娘恋慕富贵,自愿送我入宫的,我一直都没有怪过您和万岁爷。”
她说着,突然起身,郑重向我一拜:“我知道夫君这次的情况很凶险,我今天来,只求娘娘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能帮助夫君脱困。”
她都这么说了,我只好也站起来,扶她站起:“当年在山海关的时候,戚将军差不多都算救过我的命了,不用武姐姐说,我也会尽力。”
武怜茗起身看着我,眼中有不加掩饰的感激和泪光:“多谢娘娘。”
很多年不见,武怜茗我们两个又说了很多话,一直聊了一个多时辰。
她刚才说戚承亮和他的正室对她很好不是假话,她脸上丰盈的水光和幸福安宁的神情是做不了假的。
很长的谈话中,武怜茗没有一句提到过萧焕,实际上这几年的通信里,她也从来没对萧焕的情况问过只字片语。
当时那个追逐着萧焕的身影,甘愿为他守灵的女子仿佛已经不见了踪迹。
知道抓住眼前的幸福,失去的就不再追悔留恋,或许在当年那些玲珑剔透机关算尽的女子中,她才是真正聪明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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