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晋成顿住脚,认真地喊,“你要记住一件事。”
他抬眼:“嗯?”
“在我眼里,柳姨眼里,风叔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
你不该去隐藏自己的不开心、歇斯底里,甚至不该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好。”
“现在事情都解决了,以后也是未知的。
在我面前、在柳姨面前,或者在封路凛面前……做自己吧,好吗?”
风堂又答“好”
,但音量并不太大。
他也不知道邵晋成有没有听见了,站在原地目送兄长远去。
有时他会想,邵晋成和风准一样都是哥哥,一个有血缘一个没血缘,怎么对自己的情谊就差得那么多?
人与人之间,或许正是因为这些不同,命运才变得如此戏剧化。
他看着邵晋成撑伞离去的背影,看着那辆停在门口安静的轿车,想起每次封路凛离开时也必定会经过这一条道路。
风堂眼里溢出一种难言的温柔。
他用手指触过雨滴,又湿又滑。
他塞着耳机,设备里正在循环封路凛和风准说过的话。
听着并不觉得刺耳。
风堂仰头看天,感觉宽阔敞亮不少。
其实他和封路凛说开之后,这些本该尘封起来的交锋又有什么好顾忌……这些话就像封路凛问自己“晚上要吃什么菜”
、“宝贝你睡觉姿势好奇葩”
没什么区别。
竟然已经再次接受了过往,那他就应该担得起对封路凛的责任。
开车去交警支队接人,风堂涉水过了桥底,也不心疼底盘浸水了。
窗外的街道边,四处有人摸鱼抓虾,苦中作乐。
前几日第四支队执勤下班,封路凛挽着裤腿穿着便装,领一群小伙子在江岸线上握了好几斤的鲫鱼。
一回家……给风堂烧了个鲫鱼豆腐汤。
当时风堂脸红了一下,怒骂,太淡了!
不吃。
封路凛抬眼瞧他,你还挺难伺候?说,到底为什么不想吃,这么香,我看你眼睛都快掉进去了。
风堂捂住脸,说这个菜的功效你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你别跟我装蒜,不然我今儿不让你上老子的床!
后来风堂还是憋着吃了……发生的事情暂且不提。
等他到交警队的时候,封路凛还在加班,正好在门口处理一位货车司机。
说是超载超高两米之多,被市民举报,直接被交警队逮了个正着。
封路凛还穿着雨靴,靴子的线条将颀长身材衬托得更加挺拔。
他拂了把额间雨水,手指翻点罚单,皱眉道:“几根绳子固定十几个装满货物的转运袋,超高两米,这么扎眼,不抓你抓谁?”
“想多赚点钱嘛,交警同志。”
司机哭丧着脸,“我以为这么冷的天,这么厉害的雨,你们不会出来。”
不出来……不出来还上什么班。
一遇到这种需要说教的司机,封路凛的话变得多起来:“多赚钱也不能这样,倒了怎么办?倒了没大事,后边儿车辆急刹引起连带事故怎么办?你脱得了责任?”
司机没话说了,老老实实签了单子,封路凛也不多做纠缠,转身把po机扣回去,警棍插上腰间,一扬下巴:“小白,来招呼着把音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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