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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还不到五点。”
郑知微看了看滚落在巨大玻璃上的雨珠,说,“你没带伞吗?”
宋澜摆了摆手,“没带。”
郑知微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问道,“宋澜,你上次淋雨是什么时候?”
“嗯?”
“在西藏的时候,我们经常淋雨,因为谁也猜不到西藏的天气,于是,它下,我们就淋着,淋着淋着也就少了拘束,变得轻松自在了。”
郑知微指着外面的大雨,“我不知道北安的雨会不会带给我这样的感受,但是...宋澜,我想试一试,所以...你愿意加入吗?”
郑知微眼里装着太多细碎的星光,那么耀眼地看向宋澜。
她问她要不要淋雨,说得好像是在问,要不要跳舞,让人的心怦怦乱跳。
她们都是三十多岁的人,怎会突然有了这么幼稚的念头呢?成年人难道不都是万般谋划,千万小心,如履薄冰吗?出门时会在意装入包中的每一样东西,说话时总会想着是否得体。
而郑知微,三十多岁、经历了人生巨变的郑知微却突然提出了这样的想法,就像万花筒一样,让宋澜看到了千万种可能的人生。
她倏地站起来,血气喷涌般,红着脸激动地应着,“好,我们一起。”
郑知微加深笑容,眉眼弯弯,她摇着轮椅,领着宋澜走到门口。
在众人中,旁人以为他们也在等雨停,或者等车来接,却未曾想到——郑知微对着宋澜说,“1..2...3...”
跳舞吗?
扬起裙摆,扔掉球鞋...
跳舞吗?
在唰唰的大雨中,脚趾轻点,荡起涟漪,旋转,一步一步再往前......
可以跳舞吧,就这样,扔掉一切桎梏,肆意地跳舞吧。
宋澜开心地笑着,跟在郑知微后面,任由雨水将她们浇湿。
此刻,她们的灵魂也似乎被淋湿,发出细细的瘙痒,或是,灵魂的野花也将盛开。
她们一路奔跑到地铁站,无所顾忌,开怀大笑。
笑着笑着,宋澜鼻尖泛红,而泪水翻涌。
郑知微取笑,“宋澜,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爱哭呀?”
她抬起手背抹掉泪水,瘪嘴摇了摇头,不作回答。
然后,在不算空旷的地铁站内,只是伸手去摸包里的纸巾,想要抽出来递给她,让她擦擦脸与发,摸到手才发现纸巾也已经被大雨浇湿。
于是她只好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将其翻面,用还算有点干燥的内里给郑知微擦着头发。
郑知微任由她胡乱地擦着,末了,笑出声来。
她说,“宋澜,你的列车来了。”
地铁的灯亮了,轰隆隆地从远处驶来。
宋澜停下动作,直起腰对郑知微说,“回去要记得喝点感冒药,或者姜茶。”
“知道的。”
“到了..或许能给我发一个消息吗?”
“会的。”
“那......”
“快上车吧,早点回去,洗个澡。”
宋澜被人群堆着上了车,站在车门前,听着指示灯嘀-嘀-嘀直叫,在最后一秒,门将要关闭时,她往前一迈,跳了出来,又跳回到郑知微面前。
见她有些错愕,宋澜无奈地挠了挠前额,拂掉几缕贴在额前的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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