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头顶上塑料布被拍得噼啪作响。
终于有人朝这边赶来。
谷阿姨带着两个人举着黑色大伞艰难地靠近,她抱着薄毯正要铺在杨星河腿上,被他大手一拂,“给宁恬,她衣服太薄了。”
谷阿姨拿着毯子的手一顿,递给宁恬时并没有看她。
几人赶回竹楼时,陆向阳撑伞迎上前帮忙。
谷阿姨推着杨星河去一楼主卧换衣服,陆向阳让宁恬也去二楼换,宁恬说不用,她一路裹着毯子,身上并没有被淋湿。
“那过来喝杯热水,大病初愈,不要再染上风寒。”
陆向阳严格盯着她喝掉热水,观察宁恬的表情,“我爸没有很严厉吧?”
他一直宽慰宁恬别担心,其实自己心里也不确定。
杨星河的风格是强悍的鹰派,万侨的人对他又敬又怕,虽然爸爸嘴上说同意两人在一起,但是关心则乱,陆向阳强忍住没去前厅找她。
热水下肚,胃里暖和起来,宁恬双手捧着杯子摇头,“他很慈祥。”
慈祥这个词用在杨星河身上,就像在说冰块暖胃一样离奇。
陆向阳笑了笑,心里放松下来。
宁恬欲言又止,看着他,斟酌着说出心里的疙瘩:“谷阿姨好像……不怎么开心。”
“哦?”
陆向阳理解的是字面意思,以为谷阿姨是不喜欢回老宅。
当年车祸后,她作为护士跟着父子俩一起回到这里。
那半年杨家分崩离析,整日鸡飞狗跳,伴随着死人、争吵……处处充满怨气和敌意,她可能过得很压抑。
宁恬的意思是谷阿姨对她不太满意,看见她不开心。
但听了陆向阳解释后稍微开怀,可能真是自己敏感了。
稍作休整,一家人围坐吃午饭,像极了爸爸妈妈儿子儿媳。
杨星河胃口很好,辣椒炒肉一个人吃了半盘。
饭后,谷阿姨推着杨星河回屋午休,陆向阳也和宁恬回了二楼主卧。
“过来。”
陆向阳斜躺在沙发,手臂弯成圈,宁恬挤进去枕在上面,将毯子搭在两人腿上,整个人缩进他怀里听雨声闭目养神。
“……老宅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抽烟绝对不可,喝酒不能到喝醉的地步。
夏天六点起,冬天七点。
我妈妈有句‘名言’:连床都起不来的人你能指望他做什么呢?”
“那有宵禁吗?像大学寝室按时熄灯那样。”
“有啊,后院八、九点就熄灯了,我们小辈十一点前就行。”
“那我们现在也要遵守吗?晚上早睡,早上早起?”
宁恬仰着小脸冲他耳畔呼气。
“当然,”
陆向阳耳边痒痒的,扭头在她额头亲一下,“早点熄灯就行,又不影响办事。”
宁恬脸红了,“这么神圣的地方干那事?”
老宅威严,处处透露着规矩,有种大宅门的氛围。
她好奇,言行也带上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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