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娘子斯文腼腆,不大主动和人搭讪。
我那小女儿出嫁前同她好过一阵儿,嫁人后,再没联系了。”
李纤凝拄腮凝思,这一趟不可谓不有收获,可惜全浮于表面,深入不到根本。
按坊民说法,秋言和梁凤娘仅有的矛盾也只是秋言死了丈夫,心情不好和梁凤娘拌嘴,时隔多年,秋言岂会因为多年前的几句吵嘴而心生杀意,赶去安邑坊杀人?
其中必有重大隐情。
究竟藏着怎样隐情,毫无疑问尚需深挖。
从居德坊出来,仇璋衣领处那圈描金仰莲纹显见的暗淡,金粉簌簌落了满襟,足见妇妪们的热情。
仇璋黑着脸,“下次查案你自己来,恕我不能奉陪。”
李纤凝道:“究竟你是县丞,我是县丞?”
“我是县丞,但我休沐。”
李纤凝才不管,“明天我去拜访魏县丞,烦你引路。”
“你拜访他作甚?”
李纤凝步履放缓,“秋言丈夫那桩案子,我想一探究竟。”
“李纤凝,你非得在人家休沐的时候前去搅扰?”
“我观魏县丞,有怀公而忘私之心,不计劳苦,比你这个县丞称职多了。
必不介意我相扰。”
“既如此,还等什么明日,何不当下去拜访?”
“不成,出来久了,被我娘发现要挨训。
说好了,明日巳时,你在西角门外候我,不准爽约。”
仇璋没应,但是李纤凝知道他一定会依从她的心意。
秋阳温暖而不刺目,天色温润一如积蓝瓷釉。
呼吸间,尽是桂子花香。
李纤凝高举手臂,惬意地抻个了懒腰。
有案子查、有情人在侧,天气又这样晴媚可人,霜飔微微拂面,她还要怎样更好的秋天?
第8章上弦月篇(其八)白骨案
魏斯年对李纤凝仇璋二人的突然造访颇感意外。
到底是官场上浸淫久的,惊讶掩于眼底,热情招呼来客。
“贫舍寒酸,无有好物招待,仅有粗茶一壶,聊以待客,二位别嫌弃。”
仇璋嘴上说着“哪里哪里”
,接过茶盏,无需近嗅,仅凭袅袅上升的茶气分辨出确实不是好茶。
客气放置一旁,并不饮用。
魏斯年寒士出身,为官多年,清廉似水,较他这等有宗族倚靠的县丞又是另一番光景。
李纤凝不讲究这个,恰逢口渴,抬臂饮了半盏。
“今日冒昧到访,该是搅扰了县丞清闲?”
“贵客登门,欢喜还来不及。
何谈搅扰。”
魏斯年见李纤凝一口喝去半盏茶,提壶续茶。
“魏县丞不妨猜一猜,我们此行的目的。”
仇璋斜一眼李纤凝,不十分相熟,登门搅扰已是不该,对方又是长辈,怎么还叫人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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