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会变的,刘修撰离家多年,是不是当年刘老先生养在膝下的性情还两说。
再者说,这不不是还没盖棺定论么,刘老先生也不必过于心急。”
刘适覆在筇杖上右手渐渐收紧,掩在胡须下面的嘴动了动,老迈的声音随之响起,“我儿和那个叫刘通福的人没有夙怨,公差疑错人了。”
“刘老先生先前还说不认识刘通福,这时如何肯定没有夙怨?”
刘适答不上来,气息粗重,兀自把胡须吹得乱飞。
李纤凝道:“刘老先生方才说书房保留着令郎的书画,可否允我们前往一观。”
当着本县县丞的面,刘适当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公差想看的话,请移步寒舍。”
进入刘宅,绕过正房,穿过幽径来至茂竹丛生的书寮前,刘适推开古旧的雕花木门,操着颤巍巍的声音说,“这就是小儿的书房,是他少年时读书温习的地方,自打元和四年以后,再没用过了。”
虽未用过,书斋内无论是文房四宝还是案几书架,色色洁净,可见天天有人清理。
刘适环顾书斋,抚摸过儿子用过的笔架纸砚,不觉悲从中来,浊泪滚滚而下。
“老先生何故哭泣?”
“老了,易伤感,许久不见小儿,心生想念之故。
诸位慢慢看,容老朽回去净个面。”
“老先生请便。”
李纤凝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见阶小立了个小丫头,招手唤进来。
“几岁了?”
“回贵人,十三了。”
“几岁进来的?”
“九岁那年被老夫人买进宅里。”
“这么说你没见过家里大爷?”
“见过,去年清明大爷回来祭祖,奴婢曾偷偷的瞄上一眼。
想不到大爷竟然是个美男子呢!”
小丫头得意忘形,说完意识到失言,吐吐舌头。
李纤凝微微一笑,“大爷衣锦还乡,你们老爷和老夫人一定很高兴吧。”
丫鬟尺子迟疑道:“也没见有多高兴,尤其老夫人,唉声叹气的,不晓得何故。”
“书斋归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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