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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玉婵脸色大变,五官狰狞,叫喊道:"
这是该和你爸说话的态度吗?我看打你打得太少了。
"
爱君不等她接着说,拿起桌上的碗猛得往地上摔,碎片四溅。
定军跳起来喊:"
疯了,罗爱君,你疯了。
"
"
对,我疯了。
你再来逼我,我从窗户跳下去,死给你看。
"
爱君冲进房间。
之辉比别人更先看到敞开的窗户,以为她真要跳楼,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邓玉婵,扑上去要拉回爱君。
邓玉婵没站稳,整个人摔倒在饭桌上,轰一声,饭桌翻倒,锅碗瓢盆悉数乒乒乓乓落地,一片狼藉。
好在爱君只是回房拿背包,拿完冲出门,头也不回跑掉。
之辉跟着跑出去。
想起手里还有要给李亦芳送来的海鲜干货,一跺脚,转个方向,穿过围观的邻居,过去堂姐家丢东西。
冬天的黄昏,太阳西斜,明暗交接。
行人裹住大衣,竖起衣领,在风中哆嗦奔跑。
麻石板巷子里空荡荡,偶尔半张报纸从臭水沟边扬起,随风穿街过巷。
爱君双手插入风衣口袋,低着头向前走,橘色的围巾遮盖红肿的小脸,本来通红的耳根在冷风中冻上一阵更红了。
她走得不快。
穿白色球鞋的之辉,从筒子楼跑下来,很快追上她,一只手搂上肩膀,默默并肩而行。
李之辉想起小时候,邓玉婵就经常打爱君,依稀记得有一次是像今天这样的大冷天,夜晚罚她在门外光脚站到后半夜。
他那时候小,没有对她产生特殊情愫,只觉得她挺可怜。
没想到长大的爱君,和小时候的处境一样。
爱君坐进他的车,把自己窝进车门和椅子之间,闭上眼睛不说话。
她听见车子在行走,听见外面的呜呜风声,听见自己的心在淅沥下雨,一直不停。
许久,她晦涩开口:"
之辉,对不起,刚才骂你了。
"
他的手盖在她的手背上,温暖,足以抵御世间所有的寒冷。
"
我知道,我都知道。
"
她的鼻子酸酸的,眼泪甜甜的。
"
之辉,我们去看电影吧"
,她睁开眼睛,翻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五指插入指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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