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玉痕道:“为了方便起见,你还是写字吧。”
他把纸笔递给苗天启。
后者迟疑了一下,慢慢伸手接了过来,平放在自己身前的桌子上。
“你慢慢写,我有时间等。”
苗天启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写道:“好。
我写。”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整个房间安静地只能听见他的笔在纸上写字的沙沙声,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点点地爬过人的心头。
看守他的两个警察轮换着班到外边去透气,最后把他写的三大页纸交给了商玉痕和荣浩。
我第一次见到朱瑶时是2006年7月,那年我大一,暑假回家在进村的路口碰见苗俊带着两个女同学从三轮车上下来。
苗俊和我弟弟关系不错,所以叫了我一声哥,不过叫得很勉强,看他那样子是十分后悔见到我。
我冲他笑了笑,很好奇的看向他那两个女同学。
两个女孩都不是本地人,年纪看起来都很小,一个长相平平,留着随处可见的女学生马尾辫,看人的眼神有点胆怯。
后来我知道她叫张友秦,那年刚刚十五岁,初三毕业。
另一个女孩长得很漂亮,尤其是那一双明媚动人的大眼睛,看人的时候带着无限的笑意。
她叫朱瑶,是张友秦的邻居,虽然和张友秦同是初三毕业生,但她可能是上学晚的原因,年长了两岁。
我对苗俊没什么好印象,他和我弟弟差不多年纪,那帮小孩从小在一起胡游浪荡,抽烟喝酒,初中毕业后就不再念书,整天在社会上游荡。
我父亲教训过苗天祝,但收效甚微。
至于苗俊,他是苗主任苗叔同的心肝宝贝,爱都来不及,哪里会教训呢。
他有个哥哥,生下来就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所以我四爷苗叔同对他格外的宠爱,我也能理解了。
他们三个人下了车,就匆匆地去路边的小饭馆了。
那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很不安。
那两个女孩的身影总在我心头晃荡,我有点烦躁,但又说不出来。
事实证明我没有杞人忧天。
直到我8月底返回大学时,那两个女孩也没走。
我记得那是一个雷阵雨过后的傍晚,我从我叔家出来时,看见一个黑影蹲在田埂边上。
我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是苗俊那两个女同学之一,那个年纪十五岁的女孩张友秦。
初见她时,她穿着白色短袖衫,卡其色长裤,此时她依旧穿着这一身衣服,但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来了。
我不由得怀疑这一个多月时间里,她就从未换洗过衣服。
突然看见我时,她也吃了一惊,先是手足无措地发愣,然后站起来想走。
我叫住了她,问她为什么这么晚还在这里,她是不是住在四爷苗叔同家,需不需要我送她回去。
我一口气问了她很多话,她突然哭了出来,随即捂住了嘴,眼神警惕地四下张望。
我知道她很害怕,想安慰她几句,但随即就想起来,对她来说,我这个出现在夜晚野外的单身男子也是一种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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