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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枇杷被他按着脑门推开,看着自己和他还差很多的距离,说:“我没有过来啊?”
程邺大人对自己的臂长好像有很多误解。
还是说他喝醉到错估距离这么严重了?
程邺其实做了个梦,梦里久违见到了阿枝。
冬日,屋里烧起了炕,她就偎在被子里为他缝补衣服,数落他手腕上长了牙,怎么磨损这样快。
“对不起,”
很大一只的程邺小声道歉,他刚洗干净,穿着里衣躲进她焐热的被子里,伸手去抱阿枝的腰,“是我不注意,下次不会了。”
阿枝拍他的手,“别动,最后一点就缝好了。”
程邺于是不动了,油灯在桌上慢慢燃烧,阿枝在炕外坐着,从他的角度其实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柔美小巧的轮廓。
“……”
很安心的感觉,这种温柔如流水的安宁甚至让他感觉到疲惫,让他想要痛哭。
他觉得自己想跟阿枝说好多话,可是他没敢开口,怕一开口就是哽咽。
男子汉是不能在妻子面前展现软弱的一面的,他是她的依靠,不能让她把“脆弱”
和自己的丈夫画上等号。
针线穿过布料的声音终于停了,阿枝下床吹了油灯,摸黑回来抱他。
娇小的身体贴着他,一只凉凉的小手在他胸膛上摸来摸去,故意拿他取暖。
她还在他耳朵上吹气,娇娇地喊“程邺”
。
程邺翻身想抱紧她,但是那只手一下子插进了血肉,捏着他的心脏攥住了。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窒息,程邺满头冷汗,睁开眼睛就看见小枇杷放大的脸。
她的唇离得太近了,对他图谋不轨。
“你不要靠近我。”
程邺很认真地叮嘱妄图“引诱”
他犯错的小枇杷,他在昏暗的环境里渐渐恢复了神志,明白方才不过幻梦一场。
也看清了小枇杷其实站得也不近,是很规矩的距离。
“……”
小枇杷左手摸右袖,不自在道:“我只是不认识路。”
程邺沉默一瞬,看到了第四殿的牌匾,这里确实不是小枇杷会熟悉的地方。
他转个身,哑着嗓子让小枇杷跟上,“我送你回去。”
小枇杷看他不似往日稳重的脚步,慢了两步的距离跟上。
出了极乐街,程邺已经彻底从梦境残余的惊悸和怅然中出来了,他拢好衣襟,将头发扎起来,又恢复了生鬼勿近的冷漠样子。
小枇杷不回阎罗殿,剩下的路已经认识了,就向程邺告别。
“……我今日不忙。”
程邺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枇杷,没有双螺髻,她看着更矮了。
随便一个小鬼就可以欺负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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