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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邺打量着惊恐的莲生,这细瘦伶仃的东西刚才分明泄露了妖气,可现在又没有了,只有普通凡人的味道。
他收剑,将莲生提起来,跟提什么小鸡崽子一样轻松:“他有异常,需仔细审讯。”
打算在哪审讯,不能带回地府吧?
还未做定夺,门外传来轻巧的脚步声,小娘子欢欣雀跃的声音比人先到了:“莲生哥哥!
我来看你啦!”
小枇杷做贼心虚,直接拉着程邺隐身,莲生重重摔在地上。
推门进来的是个才十四五岁的女孩,穿着嫩黄色的衣衫,两股发辫用珠钗固定在脑后,系了同色的宽发带,缀着小铃铛的尾端下垂到肩膀。
最引人注意的是她脖子上挂了个细细的精致璎珞圈,与付清清那个样式是一样的。
她一进来就看见莲生趴在地上,当下小脸煞白:“莲生哥哥!”
小枇杷就坐在花窗上,看那小姑娘叫来仆从把莲生背去卧房,又差人去请大夫和长兄过来。
程邺抱臂靠墙,阴测测地盯着卧房。
当然,阴测测是小枇杷脑补出来的,他缩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又在盘算着凶狠的刑罚审讯。
虽然没有计较刚才她擅自决定隐身导致莲生被救走,但怎么看也不像什么好说话的鬼。
可她不会故意的,行动比脑袋快嘛。
她踢了踢脚,问:“现在怎么办?”
莲生还没说求什么缘呢。
“我有办法,”
程邺把目光收回来,忍无可忍道,“不要把你的根随便露出来。”
“?”
小枇杷把裤腿裙摆都往上拉了一截,脚脖子也露出来了,“你说不许这样?”
看程邺气得转头,她无声地哈哈哈,眼睛眯成两枚弯弯的月牙。
风铃响动,仆人很快请来了弓腰驼背的老大夫,同行的还有个高大男人,他穿着绛紫色的内袍,灰色外衫,腰带是一块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串起来的。
富贵得令人咂舌。
但他面相阴郁,和阎罗王那种病娇美艳的阴郁不同,他冷着脸只会叫人心生压抑和害怕。
小枇杷“咦”
了一声,引得程邺看她:“怎么?”
也不怎么,只是,为什么这个人,手上也有姻缘红线啊?
看另一头的方向,也是系在卧房中的。
不是吧?不是吧!
小枇杷顾不得别的,她闪身跟到卧房中,高大男人进来,那小姑娘就抹着眼泪跑过去抱他:“兄长!
莲生哥哥是不是得什么不治之症了?”
男人名唤付临风,他大掌拍了拍亲妹肩头,把人拉开了,语气并不温和,甚至是严肃的:“休得胡言,你莲生哥哥身体很好。”
这一开口,小枇杷心一梗,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
竟然就是昨日那孟浪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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