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应生为我推开门,我进到屋里,大门很快在我身后合拢。
室内很大,中央有张台球桌,几名穿着皮衣短裙的年轻女孩手里拿着球杆,正在球桌前嬉笑玩闹。
台球桌正中,竖着根钢管,一名卷发褐肤的女孩身姿矫健地双腿缠绕其上上身向后倾倒,几乎与钢管达成垂直。
她后仰着看到我,还朝我妩媚地飞了个吻。
而容珅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欣赏着这一幕。
屋子当中亮四角暗,甫一进门,我还没发现他坐在一旁阴影里,直到他开口叫我。
“这边。”
我视线一转,看他好整以暇坐在一张墨绿色的绒面沙发上,身边小几上还摆放着几只玻璃杯和一瓶威士忌。
光线太暗我看不分明,但他唇角似乎还是青着的。
“容总。”
我毕恭毕敬地朝他打招呼。
容珅击了击掌:“都出去。”
声音也不见多高亢,那些女孩,包括正在条钢管舞的那位,不约而同停下动作,排着队自大门有序离去。
屋里只剩我和容珅,一时静到落针可闻。
我等了片刻,见容珅是不打算先开口了,只好主动道:“容总,那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
他手肘支在椅背上,指尖撑着太阳穴,语调缓慢道:“你和你爸长得不太像。”
这话有点难接,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好干笑道:“我长得像我妈多点。”
我凑过去倒了杯酒,冲他举杯敬了敬,“容总,千错万错都是我爸的错,我替他向您道歉。
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说完仰头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威士忌。
容珅不动不响,依旧静静望着我。
我在这圈子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态度,明摆了就是不接受道歉的意思。
我没有办法,只好又倒了杯酒,再次敬他:“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这些小喽啰计较。”
就这么一连灌下五六杯,我喝的太急,很快感到酒气上头,脸烫了起来。
这酒太烈,再喝我估计就撑不下去了,但看容珅还是不依不饶,我一咬牙,对着他利落跪了下来。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不这么想,该跪还是要跪,这世道有骨气的人是不少,可我不在其列。
“容总,求您绕过我这次。”
我在地毯上膝行几步,到他跟前,“您要怎么处置顾源礼我都没有意见,但《单家百年》这部戏,我真的很想演,求您不要赶我出组。”
我豁出去了,丢掉酒杯,干脆拿过一旁几上的酒瓶对口喝起来。
“行了。”
可能这样卑微的姿态取悦了对方,才喝两口,容珅出声制止了我。
我忙将瓶口挪开,弯腰咳嗽起来。
喝得太急没来得及吞咽的酒液顺着唇角缓缓流下,我撑着酒瓶,抹了抹唇角,感到那些酒不少都流进了我的毛衣领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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