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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走了,还好什么?再说谁稀罕娶什么妾,生什么孩子啊?我只想要你。”
“是吗?妾都进门了,再说这些,就不怕伤了她?你已经伤了一个,就不要再伤另一个了,好好待她吧。”
我轻轻拉下子孝抵着门的手,毫不犹豫地迈出了大门。
我三年前吹吹打打坐着大红花轿从这里进来,现在却也是浩浩荡荡带着大队人马离去,倒也不寒碜。
只是为什么,这心里依然如此凄惶?
子孝奋力挣脱开衙役的手,从后面追上来,这次他的眼睛不只是红,还泛起了一层水雾,声音也不是凶凶地,而是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似地嗫嚅着说:“不要走好不好?求你了。
我向你发誓,娶妾绝不是我的意思,娘开始说这个的时候,我根本没答应的。
你倒好,不仅满口应承,还自己带着人去准备新房。
你根本一点都不在乎我!
我不过跟你赌气,才把她真的娶进来,我不过想看看你吃醋的样子。
结果你的气赌得更大,你竟然要走,要离开我,要离开这个家!”
他的声音越说越大,越说越委屈,到最后,一个大男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哭出声来。
这让我心痛莫名。
虽然去意已决,但终究是无奈的选择,在内心深处,肯定是舍不得离开他的。
可是,不离开又能如何?不管这妾是不是出自他的意愿,娶进来了就是他的女人,而且还是他将来的孩子的母亲。
不管他爱不爱,这女人都会在这个家里占据重要的位置,我终究是个多余的人。
我们俩在门前泪眼相对,然后我再次扯开他的手说:“子孝,你是我丈夫,我怎么会不在乎你呢?你要娶妾我当然很痛苦,可是我无法拒绝,你很清楚这件事根本没有我置喙的余地。”
“你很痛苦为什么不拒绝?只要你说不让我娶,我肯定听你的。”
他急得直嚷。
“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赌气也罢,真想娶也罢,反正你娶了。
既然娶了,就善待她吧,我走了。”
这个时候再探讨过程已没有意义,反正结果摆在那里了。
“我不准你走!”
他最后一次显露的大少爷威风在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差手里只如小孩子撒气,惟觉幼稚可笑。
我毅然转头,今生缘已尽,错开眼已是陌路。
前方不远处,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在等着我,四周围满了戎装侍卫和穿绸着缎的女仆。
“这是你的休书,从今往后你跟这家人没关系了。”
车开动之前,枣衣男人递给我一张纸。
我打开一看,休书不是子孝写的,但后面的落款的确是他的笔迹,旁边还有两个鲜红的指印,应该是他和婆母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
也罢,反正是要走的,何必藕断丝连。
只是,拿什么去填补此一刻心底那被生生撕裂开的伤口?要怎样才能压住那排山倒海的疼痛?
泪如断线之珠,一滴滴落在他的名字上,瞬间晕染成墨黑的一团。
“小姐,别哭了,跟他们了断关系是好事,他们给小姐提鞋还不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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