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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起来:“儿臣又没说要出宫,本来就打算在宫里陪母后到老的。”
她又直摇头:“那也不行,女人终究要有个归宿的。”
这句话她已经重复太多遍了,我忍不住辩驳:“是要有归宿,但什么是归宿?只有嫁人一途吗?我看那些虔诚的僧尼,他们的归宿感比谁都强,已经到了生死无惧,与天地浑然一体的地步。
比之嫁给一个不靠谱的男人,看他一个一个娶进别的女人,将你的真心踩成乱泥,不要好上千百倍?”
说到最后,我的情绪已经有些激动,心里则暗暗吃惊。
原来,那些前尘往事并未褪去,只是在岁月里稀薄了颜色,一旦有展示的缺口,就会无比清晰地呈现。
而我,在这段养尊处优的日子里,没有学会爱,反而学会了恨。
现在每当想起子孝,第一个蹦出来的画面竟然是他穿着新郎服带着新娶的女人向我示威的情景。
太后被我吓得不轻,惊慌地打量着我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不会想、想……”
“放心,我只是打个比方,我不会出家的。”
只要娘亲还在,我就不会出家。
不知是不是我的一番言论让太后对我的婚姻大事益发着了急,母女俩拉呱一会儿后,她就打发我去当说客,说服皇上纳扶桑姐妹花为妃。
理由是:“皇上还肯听你这个姐姐的,你去跟他说说吧,上回为兰妃的事,他都跟我争起来了,我也不好再出面。”
太后开了金口,我焉能不去?
这回皇上不在承乾殿,而是在麟趾宫会客,听太监说,召见的正是带着扶桑美女来朝的渤阳侯祁云海。
既然在会客,就不便打扰,我也不明白母后为什么一定要挑这个时候让我来。
直到远远地在窗外看见和皇上相对而坐的那个男人挺拔魁梧的身形时,才恍然大悟。
我亲爱的母后,见不得我独身,总是不遗余力地想给我找男人,只要她觉得身份地位长相配得上我的,就会想尽千方百计让我看到。
这不,我敢赌一个铜板,渤阳侯祁云海又成了她的准女婿候选人。
偶尔我会有一种好玩的想法:要是哪天我告诉她,我看上了张三李四王五,她会不会把张三李四王五全部掳来给我享用?别人的娘单听到这句话就会吓得面无人色,但我的娘亲不是一般人,她的彪悍无人能及。
不过这里面有个问题,让我一直疑惑不解,难道我们天佑皇朝的风水不好,或被人下了咒,越是权高位重的男人越是难谐姻缘,一个个都大龄单身?琰亲王是,定远侯严横是,渤阳侯祁云海如果不是正室空缺,母后也不会像赶鸭子一样把我赶过来“相亲”
。
站在殿外,看小安子从屋里走出来,我向他招了招手。
他笑着告诉我:“公主来得不巧,皇上正在会客呢。”
我还没开口,一路从春熙宫跟过来的崔总管就接过话头说:“是太后娘娘让公主过来的,一起见见外客也好,公主在宫里闷得慌,正好听听外面的新鲜事。”
小安子是何等机灵之人,立即点头道:“大总管说得对,奴才这就去通报一声。”
我忙喊住他:“不用了,还是等客人走了我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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