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总管威严的声音随即响起:“公主都这样了,你们还尽在那里啰嗦。
叫你们去侍候公主,结果公主一头栽进池水中你们才发现,要是磕到哪里了怎么办?呛到水了怎么办?明知道公主现在身子虚,也不知道仔细点,长着眼睛是干什么的?”
大总管发威,两个小宫女早已吓得跪伏在地,我忙为她们开脱:“不怪她们啦,我当时靠在池沿上,背对着她们的,她们看不见我脸上的表情。”
崔总管依旧怒意不减:“她们不知道跟着下去?她们有两个人,本来就该一个在水里侍候,一个在上面候着拿衣服毛巾什么的。
进宫好几年了,侍候主子泡个温泉都能出事,留着这样的废物有什么用?”
“大总管饶命!”
小菱拼命地磕头。
“公主救命!”
小莲则爬向我。
“好了,别吵了,我头都快被你们吵晕了。”
我皱起了眉头。
“啊?公主,您可千万别再晕了。”
小莲和小菱惊慌失措。
要是我又晕了,就没人保护她们了。
崔总管见我如此,躬身道:“奴才一时情急,嗓门大了点,还请公主恕罪。”
我叹了一口气说:“会昏倒是我自己身体的原因,不怪任何人。
太医和嬷嬷们都回去歇息吧,我没事了,小莲和小菱也暂时出去一下,我想跟大总管说几句话。”
大家依言退了出去,崔总管在床前垂手等着我开口。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的那点疑惑,也仅仅只是揣度。
想了又想,几番张嘴又停住,最后才艰涩地问:“张家,现在还好吧?”
“哪个张家?”
“就是我的前夫家。”
“哦,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呢,公主走的时候已经跟他家彻底脱离了关系,奴才也就没关心了。
本就是不相干的人,又远在千里之外。”
“这样啊,那就没事了。”
他不知道,就说明没事。
“公主如果想知道他们近况的话,奴才可以派人去打听。”
“算了,还是不要去了。
人家好好地过日子,我们又何必去骚扰。”
“公主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呢?”
“因为我刚梦见了他,他的样子好可怕,恶狠狠骂我,骂我忘恩负义,骂我是该死的……”
贱人。
虽然只是在梦中,想起来还是好伤心。
我和他做了三年夫妻,感情一直不错,即使后来因为纳妾的事变得有些疏远,也不至于用这种难听的话辱骂我。
为什么现实中温文尔雅的他,在梦里会变得如此狰狞,好像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
崔总管的声音变得狠厉起来:“他骂你忘恩负义?真是死不足惜!
你才十七岁他就嫌你没生养,堂而皇之地拜堂娶妾。
公主可能还不知道,纳妾从来不兴拜堂的,妾是什么玩意儿,大房的奴婢啊,哪有资格穿上大红喜服盖着盖头拜堂?张家就是看你娘家无人撑腰,所以肆意欺侮,奴才当时会强迫他们写下休书,也是因为他们欺人太甚了。
要不然,赏他们一些金银财宝,甚至给个官做做,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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