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还不曾答应你。”
“你会答应的。”
他笃定道。
要是换做别人,我会觉得这是个自以为是且缺乏教化毒打的讨厌鬼。
可这话从齐王嘴里出来,却一点也不讨厌。
明玉说得对,长成他这样的人,干什么都天然有着正道之光。
我抿抿唇角,可脸上的笑意一点也压不下去。
过了一会,我想起一件要紧之事。
“我该叫你什么?”
我问道,“既然不一样了,这称呼也要变一变。
我可不像别人那样,见了你就叫你殿下。”
齐王侧头看了看我,又转过脸去。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分明的光影,在下颚勾勒出漂亮的线条。
“子烨。”
他说。
我望着他,终于心满意足。
————
这日,我和子烨在在灞池待了许久,比往日任何一次他教我冰戏都要久。
我们在冰上闲庭信步地走了走,而后,他带我到一处无人的岸上。
这里的冰面有大片干枯的芦苇,不宜冰戏,故而没有人来。
不过对于我们而言却是正好,还有几块大石头,可堪为坐具。
吕均早已经在这里等着,照例用石块垒起了小炉,在上面摆上了茶壶。
还有新丰楼的茶点。
我们隔着三尺远坐着,一边吃一边说话。
直到吃完了茶点,喝完了茶,我们还坐着聊了许久。
生平第一回,我觉得大冬天里在这样无遮无挡的地方喝西北风,居然颇有乐趣。
我也忽然明白了兄长为何会跟齐王相谈甚欢。
他愿意说话的时候,一点也不闷,甚至有时让人招架不住。
譬如,他问我,为何我明明不讨厌他,为何从前每次见到他,都总是不高兴的样子。
我诧异地看着他,说,明明是他总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他也很是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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