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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宛若平地一声惊雷,刹那间众人神色各异,唯独李西犹自不知的陷入半昏迷状。
“老爷,这个丫头……她竟敢直呼老爷的名讳……她……”
罗妈在谢氏频频使眼色下,看着一脸沉无杂色的徐达诺诺其声的解释道。
徐达岂是随意可糊弄的人,只见他冷眼一扫,吓得罗妈噤若寒蝉的退下,他方又上前半步,停在李西的跟前,沉声问道:“小姑娘,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闻言,李西当即一喜,勉强睁开眼睛抬头一看,心头还未蔓延的喜悦一冷,如堕冰窟的寒意袭击全身,她反射性的就要错眼避开。
可全身的疼痛在叫嚣着提醒她,求生的渴望在鞭笞她,窑子的恐惧在威胁她——她不可以有一丝的怯弱。
如此,在种种情绪齐涌而来的这一刻,李西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活!
她要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之下!
一念之间,李西已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忍住心中的俱意,直直回视徐达目光里的嗜血杀气,倔强道:“有何不可说!
徐达枉你堪受世人膜拜,却将亲生女儿置于厨房之地不顾,如今还要纵容其夫人将她卖入窑子里。
好!
就让世人看看,在战场上威风八面的徐大将军,他的女儿是如何在窑子里……”
一语未尽,李西却一口气上不来,喘气连连。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强撑倒了极限,可好不容易引起了徐达注意,她不能就这般放弃。
然,力不从心的无耐感,在她前世今生总共二十三年的人生当中,首次体会到。
让她无力再将硬气的激将话什说出,只能攀附眼前那双厚实的黑底靴,呢喃呓语着叫了一声“父亲”
,便只感眼前一黑,就是昏了过去。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斜斜地照过雕栏的窗柩,洒上一架黄花梨六柱架子床,在莲花瓣包白缎的幔帐间投下一道道斑驳的阴影。
忽然,徐徐的凉风吹拂,帐面随风摇曳,绻起床帘一角……
昏睡中的李西,在阵阵凉意里悠悠转醒,可鼻息间萦绕的淡淡残荷馨香,身下软软的舒服触感,让她蹭着脑袋,半日不愿醒来。
直到又一阵凉风灌进了颈项间,她才瑟缩着身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睁眼的那一瞬,李西猛然间清醒,一把撩开段白绣莲花的床帘幔帐,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分明是一间古代大家闺秀的卧房,虽称不上奢华大气,却已是精致典雅。
只见一间约十三四平方米的屋子,用落地罩隔断分成南北两间小室。
透过地罩镂空的雕花可知,南间是外室对着大门,北间的内室便是她所处之地。
而当地是一应梨花木家具摆设,靠窗的下面摆着琴台,挨着琴台的南面墙放着一架黄花梨五屏风式镜台;依次向床榻过来,又分别摆着坐屏、衣架、台架等物。
不待继续看下去,一个想法惊得李西下意识的低叫一声,又连忙捂住双唇,如受惊的小鹿般呆愣在床榻上——难道她又穿越了吗?
正愣神之际,外面突然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以及嘀嘀咕咕听不清楚的说话声。
李西闻声侧目,就见两个穿着淡青色对襟、小袖背子衣裳,梳双丫髻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其中年纪稍大,约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向李西福了个身,笑道:“奴婢阿杏,给姑娘见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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