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羡宁开车刚到一半,狂风平地乍起,乌云浓黑如墨,雷光过后,漫天暴雨倾盆而下,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本来就偏僻,稀少的行人们纷纷避雨,周围很快就没什么人了,夏羡宁打开车灯,放满了开车的速度。
洛映白把车窗摇上去,着蜿蜒的雨水在玻璃上留下痕迹,突然道“羡宁,跟师兄说说,你得罪谁了”
夏羡宁了他一眼,洛映白的目光则遥望着不远处深邃的黑暗,微笑道“有熟人来了。”
刚才的天虽然黑,但好歹还有点微弱的光线,可以隐约清亮晶晶的雨幕以及前方的一小段路,而这个时候,在洛映白注视的方向,却突然出现了一团阴森的浓雾,正在滚涌着接近夏羡宁的车子。
随着浓雾的不断涌动,仿佛一切它接触到的东西都被吞噬进了未知的迷蒙当中,夏羡宁的车子一刹,突然在半路上熄了火,停在原地。
夏羡宁很淡定地伸手解开洛映白的安全带,又解开自己的,才回答了他师兄的问题“没什么,应该是地府的人想找我解决一些小问题。”
他说这几句话的功夫,那黑腾腾的雾气就又接近了不少,雾气中隐隐传来鬼哭之声,惨嚎呻吟不绝于耳,强烈的阴气逼面而来。
洛映白忍不住了自己的师弟一眼,实在不太相信这样的阵仗只是“小事情”
。
这个时候他已经能够清楚,那团雾气实际上是由各式各样的鬼体组成的,有吐着长舌头白眼上翻的吊死鬼,有头尖肚大的饿死鬼,更有婴灵、怨女、白骨厉等一系列怨灵,面目狰狞,鬼气冲天,隔着车窗都能感觉到阴寒恨毒侵蚀骨髓。
这些鬼体的身上都被黑色的锁链锁住,周围有阴差押送,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直接向着夏羡宁的车过来,到了车前,那群阴差居然分了一队出来,把车子给围在了中间。
洛映白道“这阵仗是要打劫啊,你欠了他们多少”
夏羡宁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不管谁欠谁,我都不喜欢被人强行堵在路上。”
他用了避水咒,下车的时候所有的雨水都绕了一个弯,没有打湿夏羡宁的衣角半分,倒是突如其来的凉气让车里只穿了半袖的洛映白打了个喷嚏。
夏羡宁又退回来,将后座的一件长袖衬衣拎起来递给他,跟着径直走到一拨阴差之前,扬声道“长云归洞,流水无心,长流派洛映白、夏羡宁请问各位阴差,因何拦路”
洛映白跟在夏羡宁身后下了车,却没有过去,身子斜靠在车门上,静观其变。
打头的阴差沉声道“夏司长何必明知故问你将天真君神剑插入地府,剑气致使都王子受伤,而后竟然还不将神剑拔出,任由其阻断阴灵前往大热大恼大地狱之路,行事如此跋扈,竟然还来问我等为何拦路。
今天夏司长若是不能给出交代,这些无法入狱的怨灵就只能放在这里与你作伴了”
特侦处在阴间又被称为阳辖司,因此他们称呼夏羡宁一句“夏司长”
,而“都王子”
所指则是掌辖大热大恼大地狱的十殿阎罗之一都市王之子。
洛映白听了这番话才弄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些都是阴差的一面之词,以他对于夏羡宁的相信和了解,稍微想想就知道肯定是那个都王子惹了什么祸,地府多半包庇或者纵容,以至于惹火了夏羡宁。
夏羡宁没有解释,淡淡地道“那不妨就试试。”
在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他身形晃动,转眼间,被押送的鬼魂队伍中已经多出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霎时间金芒乍起,在漫漫雨雾中蓦然散开,队伍顿时大乱。
洛映白双臂抱在胸前着夏羡宁打架,眼中带着欣赏,夏羡宁就像是一道穿行在浓雾中的清风,所到之处妖邪辟易,阴气顿失。
更加缺德的是,他不单纯是打算闯出一条路来,而是一面前行一面随手收魂瓶将涌上来的恶鬼收到其中,随着夏羡宁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周围哀叫哭号的鬼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很快就不成规模。
阴差大惊失色这些鬼魂都是大热大恼大地狱登记在册的,本来要抓回去一一审判,现在被夏羡宁弄去一大半又算怎么回事
几把地府专用的长矛向着夏羡宁飞抛而去,夏羡宁连都没,反手一震,长矛换了方向,转眼间扫倒一片,要不是他手下还算有些分寸,那几个被击中的鬼差当场就得灰飞烟灭。
洛映白笑着拍了几下巴掌“不错不错,来你又进步了不少,真让师兄我欣慰。”
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身边的雨雾中忽然凭空出现一道裂痕,电光石火之间,冷光乍现,一道锋利的剑芒向着洛映白颈侧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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