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夕笑了,第一次笑的如春风细雨,像个孩子,他跪在地上,笑个不止,眼中已经潮湿,像空山新雨扫去一切阴霾后的澄明。
阴姹愣在那里,即使亲眼所见她也难以置信,万恶的老妖竟然不再畏惧自己的眼睛,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弃恶从善?弃的如此彻底。
她的目光又攀上子夕胸膛,那里装载的是世间最强大的力量,她必须要得到。
拂尘又起,却没有拂向子夕,而是朝整片泪竹林开刀,苍翠的竹竿在拂尘下纷纷折断,有的干脆连根拔起,刹那之间,美丽的泪竹林毁于一旦,猩红潮热的泥土被翻起,粗壮的蚯蚓暴露在暖阳中张皇蠕动,竹叶落也落不完的飘落……泪竹林啊,跟新天山同岁的泪竹林,就这么嗝屁了。
子夕:“你拿竹子撒气啊。”
阴姹淡淡一笑,念口诀倏尔离去,独留子夕待在毁掉的泪珠林。
泪竹林被毁掉的动静惊动了各人,天山弟子首先赶到,看着家中宝林遭遇毒手,大惊失色,拾竹痛骂。
子夕想跑,却被逮了个正着。
子夕实在没有想到阴姹竟然会用这么幼稚的手法来对待自己。
其余各众也纷纷赶到,望着惨不忍睹的泪珠林唏嘘不已:“泪竹林是天山圣地,浴灵气而长,每一根削成的兵器都是上好法器,竟然一下子毁了。
太可惜,太可惜,这是被毁的?”
成为众矢之的的子夕百口莫辩道:“各位冷静,这泪竹林它是姚长老”
姚长老“闻讯”
匆匆赶来,他望着竹林先是满面痛色,然后颤巍巍的扶了一下额头做晕厥装:“诶呀呀呀,这是怎么回事,我的竹子,这是何人所为啊!”
子夕:“。
。
。”
姚长老颠着碎步,跌跌撞撞走进来,脸上又摆出个极其诧异的表情,双目圆睁痛心疾首,剑指子夕道:“你,是你么,你为何要毁我竹林,我们天山与你无冤无仇哇。”
子夕:“。
。
。
。”
姚长老越演越上劲,眼看双眼滚着老泪,捧着地上的竹子心痛的要晕厥过去,一旁弟子见了,连忙上前搀扶,不断劝慰。
李掌门怒火攻心:“你是何人?毁我天山泪竹林,又污蔑姚长老,将他拿下!”
子夕还想再垂死挣扎一次:“我不是,不是我。”
“捆仙锁,拿下!”
“慢着,不过是一片竹林,有什么大不了,多少钱坨坨镇赔你们就是了。”
曼曼从人群中走进来,身后跟着坨坨镇一伙武士,丫丫叉叉,一个个凶神恶煞,将两旁闲人生生逼退几丈远,莫敢靠近。
李炮仗本就对坨坨镇的成见颇深,此时心中更是厌恶,吊着眼梢道:“赔?我们泪竹林乃天山圣地,哪里是白黄之物就可以赔得了的。”
曼曼这丫头辣的很,千年的蛇妖专修一个“霸”
字,她冷哼一声道:“天山圣地,我们家子先锋吃饱了撑的来跟你们过不去,黑白不分,就来拿人,你们可问过坨坨镇了,还用捆仙索,到时候捆坏我们新姑爷,坨坨镇不会跟你们善罢甘休。”
子夕本在看戏,曼曼“姑爷”
一出口,脸色就变了,露出便秘的神色。
李炮仗是出了名的粗莽,从出生起就不懂什么委婉曲折,更不懂怜香惜玉,堂堂一代掌门撩起袖袍就跟曼曼骂了起来:“呸,羞也不羞,这都多少个姑爷了,怎么着,你们家小姐想集个十美图,流传千古佳话不成?”
曼曼笑道:“这您就别操心了,反正阿姐看不上您,搜罗多少个男宠也没您老人家一席之地。”
李炮仗:“放屁!
不知廉耻!
这臭味真是污了我天山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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