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懿真惦念她,特意来看她,心里喜滋滋的,待懿真观赏得差不多,才拉她进内屋说话。
懿真坐定,若无其事地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
内屋干净无尘,床畔镂空的熏香炉里叠烟熏散,飘飘袅袅。
一层浅色黄晕,徘徊在休休身上,云鬟半垂,映着冰肌玉骨,直似一树梨花。
懿真见此,无端端又起了酸意。
“元宵夜出了点儿事,我可是在场的。
后来听我爹说,三皇子八成是看上你了,我想也是。”
她盯着休休,故作不经意地问。
休休便急了,解释道:“别人的话别相信,若是真的我早就告诉你了。
你也知道,在偌大的江陵,我只有你一个好朋友。”
“我也没几个好朋友,你算一个。”
懿真心里有了底,放松了些,拉起休休的手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三皇子心高气傲,一会儿刮风一会儿下雨的,喜欢捉弄人。
你要是相信他的话,你就惨了。”
休休闻言,苦涩地牵了牵嘴角。
懿真又跑去看休休的书桌,桌上摆着翠砚两方,自绘梅花图一幅,看上面仿簪花体倒有些秀骨,便沾了笔墨在上面轻轻点缀了几下。
休休见了,不觉赞叹道:“瞧我画得死气败样的,经你妙手,倒似活了一般。”
“我三岁就开始弹琴吟诗作画,这是姑娘家必修的功课,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皇家。”
懿真颇为自得,神情自然而然显出倨傲来,“你呢,怕是连上学都不曾吧?”
“是啊,别人教了我一些,只是皮毛而已。”
休休自愧不如,也就老实回答。
懿真爽快道:“那就让我家灏哥哥教你吧。
这半年,他就在江陵,空闲得很。
有空我约你出去。”
这一趟收获颇丰,既掂量出这个沈休休的分量有几两,究竟有没有跟自己抢萧岿,又可以帮萧灏做个顺水人情,省得这个灏哥哥整天磨她。
懿真心里自然满意,便坐不住想走。
休休一直送到府门口,目送懿真的马车离去。
“这个懿真小姐,分明是示威来的。”
燕喜嘀咕道。
休休嗔怒道:“你别乱说,人家分明是来看我的。
有什么好示威的?我本来就不如人家。”
燕喜提醒休休:“你想想,她一来就说老爷安排你住在这里,是因为想让你嫁给三皇子。
然后不断打击你,告诉你别痴心妄想,她才是最适合当三皇子妃的。”
休休听了,惆怅地站立,薄薄的水雾浮上双眸。
“懿真小姐说得对。
相府的用意我知道,我也不会痴心妄想……如今什么都不是了,可不知道去哪儿。”
“小姐,是燕喜多嘴。
老爷怪罪下来,燕喜小命就保不住了。”
燕喜急了,可怜兮兮地哀求道,“你别多思多想,就在相府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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