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寂寞气息,她早已习惯。
无端的,心中感觉阵阵发闷。
或许空气让人窒息,让她能听到胸口里的心跳声,她开始烦躁起来,重新掂起墨笔,在麻纸上随意描摹。
满纸的却是肖衡的名字。
他的名字,在她心里念了百折千回,却像这座与世隔绝的楼,尘封了她所有的祈盼。
她幽幽地叹着气,想,他如今可好?十七年韶华里这是惟一的心事,他可知道有人如此想他?此时凝睇,谁会凭栏意,她心中的惘然与忧伤,怕是只有自己知道了。
她下了楼,转过厅堂和长廊,就是院子。
满目繁花绿草,小道两旁花枝簇拥,旁人看来似朱成碧,但在她眼里如锦灰的枯寂。
前面通往院门,隐约有欢声笑语传来,想是说到兴头上,肆意的笑声频频送到她的耳边。
院门外,凝天和香巧面对面坐在石墩上,凝天绘声绘色地说着笑话,香巧专注地听着,时不时发出开怀大笑,双腿半吊在石墩上,随意地晃动。
雪玫细柔的倩影无声穿过院门,穿过花径,映上石墩下纤绵的草地。
“香巧。”
笑语声戛然而止,石墩上的两人回过头去。
雪玫盈盈的双足踏上草地,乌云挽得光溜齐整,容颜美艳如花。
凝天顿然被眼前的生花白雪扼住喉管,他呆呆地站着,心神俱醉。
美丽的仙子终于出来了。
雪玫与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用略略责备的语气道:“香巧,怎么坐没坐相?你这般样子,人家反倒以为我没好好教你。”
“没事的,小姐,宋大哥是自己人。
他不敢进院子,怕您生气,只好天天在这里给奴婢消愁解闷呢。”
香巧快乐道。
雪玫闻言是宋府的人,又见眼前的书生一派清俊磊落,便客气地上来见礼。
凝天逐渐平息心气,露出朗星般的笑:“殷小姐不必如此客套。
我虽是宋家族亲,从小山野长大,不拘什么礼数。
在府里只有香巧谈得拢,说话难免随便了些,如若惊扰了小姐,请小姐勿怪才好。”
如在平常,雪玫不会跟陌生人多说一句话。
或者是刚才两人轻松适意的氛围让她心生羡慕,又或者今日心胸憋闷得慌,她有了心致和凝天继续搭话:“跟宋学士说话,那些闺训反倒是多余的了。
只是这里虽静,总有隔墙有耳的,怕宋先生知道恼了去。”
香巧嘟了嘟嘴。
凝天笑道:“宋先生向来开明,这里跟小姐家自然不同。
小姐若是有顾虑,我以后不来就是。”
雪玫听了倒不自在,想解释又不能解释,尴尬地站着。
凝天微微一笑,弯身朝她们示意,很洒脱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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