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内寂静,笃笃声响听起来格外心惊。
好半晌,才听到吱呀一声,门开了道缝隙,一名妇人探出头来:“是谁啊?”
眼前的妇人肤洁神娟,脸上拢了一层愁云,声音却软软的,,一时凝月张开嘴却吐不出字来。
费嫂见是位眉目如画的年轻女子,讶了讶,换了个淡淡的微笑:“姑娘是不是敲错门了?”
“请问是香巧家吗?”
凝月缓过神,赶紧问道,“您可是香巧的娘?”
“是,你是……”
“我是御史府的丫鬟,跟香巧认识已久。
今日出来办点事,香巧让我带这些松子糕给您。”
凝月递上了准备好的松子糕。
费嫂脸上的笑意果然深了,她大开木门,赶忙道:“快请进来坐,招呼不周。”
边拉了凝月进去。
凝月在里屋坐定,费嫂倒了热茶招待,坐在凝月的对面,朝着桌上的松子糕叹息:“养香巧这么大了,还从未看见她给她这个娘送点什么。”
凝月笑了笑:“香巧很懂事的。”
费嫂脸上略显颓意:“她已经好久没回家了,单单送来松子糕,又不见人,想必还在记恨着娘……”
她抬眼望住凝月,眸光一闪,“姑娘,你叫什么?”
“我叫凝月。”
凝月如实回答,以后香巧若是问起,便不会胡加乱猜了。
费嫂凝神注视眼前的小姑娘,亲切道:“御史府的丫鬟也这么可人……以前记得三夫人的小姐长得粉雕玉琢,那夫人把小姐看管得严,我在府里也就见过两三次面。”
凝月知道费嫂指的是殷雪玫,问道:“大婶以前也在御史府干活?”
“当时生下香巧没几个月,奶水足,给府上的少爷当了几个月的奶娘。”
费嫂好像不大愿意提及往事,凝月忽然想起父亲说过,自己的娘曾经不远千里去京城给人当奶娘。
当然她并不知道眼前的妇人就是自己的亲娘,她只是感觉面前的妇人和自己的娘有过同样的处境,一想起自己的娘,心里突然有了千头万絮,一牵一牵堵得难受。
她们就这样一起面对面静静地坐着,像是此处无声胜有声,谁都不想主动打破这片宁静,直到外面又传来狗吠声。
“我们这个巷子,平时少人,生人经过狗就叫几声,已经习惯了。”
费嫂笑着解释。
凝月起身告辞,费嫂将她送出大门,还坚持着送她到巷口。
凝月婉拒不住,只好跟费嫂在老梨树下道别。
费嫂似乎还有想说未说的话,她牵住凝月的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香巧从前每次回御史府,总在这里问我:‘娘,香巧的爹在哪?’后来问得自己都烦了,就不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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