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乐无异都没有答话,久到夏夷则都怀疑他是否睡着了,才听到他清醒而坚定的回答:“若真有那一日,无论你是皇帝李焱,抑或夏氏夷则,对我而言,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前路殊途,各自珍重吧。”
说完这句,乐无异站起身走了。
馋鸡蹦跶着跟上。
夏夷则仰着头闭着眼,苦笑低喃:“各自珍重么?”
他站起身,轻松破开被锁的门,看着乐无异的背影消失在院中,手心攥成拳头,目光深沉。
前路殊途,各自珍重?
他的眸中渐渐染上厉色,深邃霸道。
乐无异,你救赎了我,现在却说要与我殊途?
夏夷则恢复淡然,负手而立,气质凛然。
殊途?哪儿有那么容易。
乐无异,这河山万里终将为我掌控,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往哪里走,我的路就往哪里开,你如何与我殊途?
天色将明,长安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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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谢衣熄了灯,朝床上走去。
他这些日子一边赶路一边做偃甲,着实有些累了。
忽然,他脚步一顿,侧头向窗外看去:那里静静的,没有阴影。
谢衣掉头向那边走,抬手支起窗户,一柄剑横在他肩上:“别动。”
谢衣的手顿了顿,却还是将窗户支好,淡笑:“沈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沈夜凑近几分,剑贴着他的脖子向前伸了一些,口中道:“真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几日不见,沈先生竟然要对谢某刀剑相向了吗?”
谢衣面带微笑,好似全然无辜,“不知谢某可有得罪之处?还望明示。”
“明示?”
沈夜伸手探到他身前,扣住他的腰,悠悠道,“本座以为,你很清楚。
不是吗,初七?”
话音刚落他的手已经与谢衣的手绞在一起,灵力互相冲撞,谢衣周身受制,却依然不以为意,甚至好心情地与他拖延:“谢某不明白沈先生在说什么?”
沈夜收起手中的剑,整个人贴上他后背,嘴巴凑到他耳边,缓缓道:“怎么,想要装傻?偃师谢衣与杀手初七本就是同一个人,上次在林中你已然承认,今日却又变卦,实在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谢衣偏了偏脑袋,镇定道:“你说我是初七,有何证据?”
“还需证据?”
沈夜笑,“谢衣根本没有见过初七,本座也从未在谢衣面前提过初七,你听到本座指认你们是同一个人时却毫不意外,这不就是说,你知道初七是谁?况且……这石头,我上次可是系在初七身上的。”
谢衣低头看到腰间系着的青石流苏,不由叹了口气,知道拖不下去了,却还是笑着反驳:“其实你说过一次的,那次守夜时你问我有没有兄弟。”
谢衣回过头,两人面对面,近在咫尺的距离并没有让他有所触动,而是颇为有礼地问了一句:“沈先生可否先放开在下?”
沈夜眯了眯眼,谢衣的反应实在出乎意料,他看了一会儿,发现谢衣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变过,也不知在想什么,不由气结,收了手中灵力,松开他,后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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