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他每次遇到危险时,废土总会会即使出现,将他从危险边缘拯救回来。
而这一次,他是为了要以同样的姿态来保护他,才一步一步走到这里的。
安息哑着嗓子,费劲地蹦出几个词,同时将左腿微微朝外挪了一点。
火弗尔没听清,又拽了拽他的头发,逼迫他露出脖子:“哈?”
安息咳了两声,断断续续道:“我说,我一个,就够了。”
火弗尔皱了皱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手里不自觉松了力道。
安息看准他分神的片刻,从绑腿里抽出细长的无柄匕首,朝脑后迅速一划,割断了被揪住的头发。
火弗尔瞥见刀尖袭来时便下意识向后一仰,手里本拽着安息的头发却又被割断,毫无准备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但安息早已率先踩死了他披风的一角,火弗尔措手不及,步伐受阻,身体失衡。
半步之遥内,两人之间有无数断裂的发丝飘落下来,却又被一道寒光悍然割开,安息腰腹绷紧——他力量不够大,还差点什么!
毫厘之间,他选择单腿后蹬着墙助力,猛然朝前飞扑而来。
他左手奋力向外一挥,划出一个巨大的半圆,火弗尔连忙起手格挡。
他堪堪架住了安息的攻击,眼睛余光一瞥,赫然发现他手里握的并不是匕首,而是一块泛着冷光的金属片——一把解锁钥匙。
火弗尔的意识先于身体反应过来——完了。
但身体失去平衡之际无法立即再作反应,安息右手中的刀尖已经来到他喉头。
下一刻,他看见那个白皙又瘦弱的少年满头满脸被溅满了鲜血,他微眨了下眼,睫毛上滚落一滴血珠,又握着刀把再往前送了一截。
火弗尔双眼大睁——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些都是他的血。
这不对劲。
没有时间给他多想,安息已毫不留情地把刀身拔出,更多鲜血从颈动脉处喷射出来,顺着他参差不齐的短发淌下,沾湿了他的前襟。
火弗尔徒劳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鲜血仍源源不断地从他指缝里冒出来,再顺着手背流下,他发出呕吐般的声音,一个字也说不出,膝盖发软,背靠墙壁滑坐到了地上。
安息再次举起刀,弯下腰凑过来——火弗尔眼中显出无边的惊恐——对方在他手腕内侧又划了两刀,挑断了他的手筋。
这下,他的手也彻底脱力,双臂垂落,鲜血持续喷溅。
安息低头看了他一会儿,直到他眼里的光亮全部散尽,才浅浅地呼出一口气。
刀尖落地的声音率先惊醒了瓶盖,他想出声叫安息,却止不住大声咳嗽了起来。
安息也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去扶他。
他朝瓶盖伸出双手,手却伸到一半就僵在了空中——他满身满手都是淋漓鲜血,散发着扑鼻的铁锈味。
安息看见自己的手颤抖了起来,他霎时间意识到了一件叫他无所适从的事实——从视觉到嗅觉,他的每一根神经竟然都因为这杀戮而兴奋了起来。
不是,这只是过量的肾上腺素,他拼命对自己说。
不是的,我好像真的喜欢这感觉。
“安息!”
身后传来二号的叫喊,安息猛地回头,只见二号和七十二飞快地掠到他身边,后面跟着炎王和几个不认识的雅威利团员。
几人先是被他这满脸鲜血的样子吓了一跳,随后看到地上的火弗尔,一时间都有些说不出话。
安息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双手的颤抖,好像那个血液流光浑身发冷的人是他。
他把手背到身后,似乎这样就能不叫他们看见,拼了命地想说一句什么“正常”
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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