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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宣奕被门铃声吵醒了。
门外的人锲而不舍地按了半个小时,终于等到开门,宣奕昏昏沉沉地站在门口,眼皮沉得要命,勉强看清来人是谁,“你……”
他一开口,根本发不出声音,索性放弃了。
“你嗓子怎么回事?”
谢星洲表情没有丝毫不耐,上下打量他片刻,低声道:“我还以为你不想见到我。”
宣奕轻轻摇头,侧身让他进来,谢星洲跟他来到客厅,看见密不透风的窗帘以及满地的空酒瓶,站在那儿半天没有反应。
“随便坐。”
宣奕勉强发出气声,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有气无力,“找我有事?”
谢星洲恍然回神,点头后又立马摇头,沉吟片刻后说道:“我……就是有点担心你。”
宣奕本着非必要、不说话的原则,回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可惜配上这张憔悴的脸实在什么说服力。
忽然,谢星洲飘忽不定的视线有了落点,他豁然起身,走到宣奕身前,“你的脖子!”
宣奕意识到什么,往上扯了扯睡衣的领子,不想多做解释,可是偏偏谢星洲不依不饶,非要一探究竟,纠缠之间两人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一起,刚好撞到伤口,宣奕条件反射倒吸一口气。
谢星洲立即不敢动了,他手足无措地僵在那儿,眼神焦急,宣奕身上穿着长衣长裤,除了脖子以上和脚踝以下,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他不敢想象那些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伤究竟有多少。
宣奕实在受不了他那一副要哭的表情,主动挽起睡衣的袖子,艰难说道:“就这两处,没多大事。”
“你都不知道处理伤口的吗?!”
谢星洲看见那红肿起来的伤口,整个心脏都揪成了一团,他环顾四周语气焦急,“有医药箱吗?碘伏?棉签?”
宣奕摇头,平静地开口:“门外的垃圾桶里可能会有。”
谢星洲认为他在开玩笑,甚至有些无可救药,“伤口已经发炎了,必须去医院才行。”
“我要睡觉。”
宣奕搂着抱枕,不肯配合。
谢星洲观察他的状态,突然把手放在他额头,冰凉的触感让宣奕下意识往后躲,谢星洲蹙眉,嗓音清冷,“你已经发烧了,我现在就给助理打电话,带你去医院。”
宣奕没有回应,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陷入了睡眠。
生病对于吸血鬼来说实在是罕见的体验,从他诞生以来,只有饥饿和濒死两种状态,所以当他在纯白的房间醒来,手背上插着透明的管子,让不知名液体缓缓流进身体时,宣奕第一反应是好奇。
“你醒了?”
病床前的谢星洲散着头发,身后沐浴着阳光和花香,米白色风衣勾勒出优美的肩部线条,看向他的目光隐藏着担忧,宣奕嘴角微动,他连忙出言打断,“医生说你声带受损严重,需要好好休息,最近一个月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要说话。”
宣奕微微点头,移动目光看向裹着白色纱布的手臂,谢星洲细心解释,“伤口也处理过了,不能碰水。”
“星洲,梨汤来了。”
助理拎着保温杯进来,余光偷偷瞥了一眼病床上的宣奕,凑到谢星洲耳边小声低语了两句,后者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轻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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