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拴马桩上的缰绳,式粼飞身跃上马背,马蹄踏着沙浪风驰电掣,将候在马车边的阿泰,以及那句“猫先回来了”
远远甩在了身后。
阿泰见主子打道回府,便省去了无用的丈二和尚时间,驾着马车,载着猫踏上了莫名其妙的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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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玉目睹式粼黑着脸独自离开,放下趴在窗子上的前爪,悻悻地坐回座位。
“骑马回去更好,我还不爱和你坐一辆马车呢。”
“我只是搭个顺风车而已,又不是给你台阶下。”
“等回到城里我立刻就找个大户人家,你还别不信,就我这颜值在哪儿都能吃香的喝辣的。”
“再说我还有银子,够花一年呢。”
“有种你别去花楼接我,谁稀罕你抱着回去。”
“你孤独终老吧,我不给你养老送终了。”
……
尺玉嗷呜嗷呜了好半天,末尾使劲儿地哼了一声,调整了一个相对舒适的瘫坐角度,鼓着腮帮子发呆。
马车窗子上随风飘动的布帘十分碍眼,看得他烦死了,他索性把眼睛一闭,趁着归途漫漫打个小盹。
只是没人看见,他合眼的刹那,一颗不算大的泪豆滚落后藏进了毛毛里。
那泪豆,也不需要被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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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粼驭马进入漭城西城门后,接连打听了好几个行人,才问到黎府的确切位置。
但他的身份在黎府并不招人待见,若是贸然进府必定会打草惊蛇,于是他决定绕府两周听听是否有异响,若是没有,再做其他打算。
为了不被马蹄声干扰,式粼将马拴在了巷内的树上,跟着徒步从黎府前门往后门走去,院内是有声音的,细听是做活的下人们在抱怨,说是给表少爷喂什么东西,很吓人。
式粼听到这个,心里踏实了不少。
当务之急,还是先确定尺玉是否已经回了布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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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玉进城后想直接跳车来着,可又一想他新买的话本还在式粼卧房呢,他捡石头到妖市上卖,赚得都是银子,怎能随便糟蹋……
回到房间的尺玉刚一幻化半人形,险些被脖子上的蛟髯勒死,他咳了两声,又缩成了小猫咪。
尺玉行至镜子前,用爪子将脖子后面的绳结扒拉到下巴的位置,跟着对镜子费劲巴力地抠那个死疙瘩。
他突然好恨式粼为什么要给蛟髯打死结,他爪子哪有手灵活好使,抠了半天都没抠开,越抠越上火,抠到后来窒息感强到快要死掉了,门砰地被大力推开。
尺玉应声回头,只见式粼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
不过,也有可能是怒气冲冲。
式粼的脸比从狩猎场离开时拉得还要长,一张嘴嗓门大到快把他耳膜震穿孔了——
“闹也闹了,哄也哄了,你还想怎么着!
知不知道我多惦记你!
!”
窒息的何止是尺玉,式粼也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当他从阿泰口中得知尺玉一直在车上,是乘坐布庄马车回来的,气得眼前阵阵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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