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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猜得到答案,那就请回吧。”
孟公耸肩轻笑,转身后继续用抹布擦拭祭桌,摇头自嘲,“人生有果,神仙无惑,不值得啊……想回家了。”
“笑话,神仙无惑你为何还非要来人间走这一遭?”
尺玉看着忽而疯癫的孟公,没由来的一阵糟心,“是你弃了原本的家,是你孤僻寻不到值得之人,是你自怨自艾鼠目寸光,这凡间二十四节气千般风景,万般变化,你难识一二怨谁啊?”
“你不会以为孟婆还在等你吧?就你这副德行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千百年来你有半分长进吗?学会爱人了吗?懂得珍惜了吗?包容理解的能力有吗?”
“你当时间是静止的,再是避雨的屋檐几百年不修护也该塌了。
你当人心不会凉,永远为你炙热滚烫?你可别闹了老头,街上卖烤地瓜的小贩尚知回家顺道拎兜橘子,你有啥啊?”
“够了!
!”
孟公摔下手里抹布,怒目布满血丝,“你一只尾巴都没褪的小猫崽子懂个屁!
你是妖,他是人,人迟早会死,你能记得他几时?又能寻他几世?”
“我懂个屁,你他娘的屁都不懂!”
尺玉一脚踹倒灯架,扯脖子吼道,“人怎么了,妖又怎么了?老子要是看对了眼,别说寻他几世,就是碎妖骨,破修为,与他共死又如何!
!”
“未尝过生离死别,没试过失魂泣血,你有什么资格对老子品头论足!
我劝你别白费心思了,你压根配不上孟婆,阎王也不会收你这吃回头草的坏马,等着喝西北风吧你!”
尺玉骂红了眼,句句如刀,戳在孟公心窝。
孟公被逼得理智全无,翻掌之间手心赫然多出一把三尺多长的铁勺,风驰电掣地砸向尺玉面门。
式粼瞳孔一缩,猝然将尺玉拉回怀中,足下蓦地一转,土地翁大叫“老孟头住手”
,法器已然落在式粼背上。
尺玉惊恐回眸,只见式粼眸色如灯,并无受伤之色。
紧接着一股烧着的糊巴味儿袅袅钻入鼻息,他低头一看竟是式粼左膝后方回弯处在着火,忙不迭蹲身用手扑灭。
火止之时,尺玉看到了裸露的小片皮肤已无转世后的突兀“胎记”
。
再抬眼,式粼的目光恢复往常,他急切地与之确认,“可是想起来了?”
这会儿距离日落还有一个多时辰,但式粼淡笑应了一声“嗯”
,旁若无人地去扶他的心肝宝贝猫。
尺玉避开式粼,欣喜万分地将手伸向发怔的孟公,“原来解孟婆汤的法子在盛汤用的铁勺上,这东西我要定了!”
“不可——”
土地翁尖声提醒到底晚了半步,尺玉的手已然沾在铁勺,那铁勺顿时如烧红的铁块烫得尺玉掌心血肉模糊。
任血一滴一滴跌落,尺玉仍未放弃抢夺,汗涔涔的脸颊嵌着势在必得的眼,勾着唇角道:“东西借我九千年,我与式粼哥哥养你九千年如何?”
尽管心痛难当,式粼依旧竭力稳住慌乱情绪,握住铁勺长柄,以左手手背拂灭尺玉衣袖忽起的火苗,“小午放开,哥哥来。”
式粼感受不到铁勺灼热的温度,死死攥住长柄的同时将怀中蛟髯取出,试图递到尺玉受伤的手心里。
尺玉不接,将蛟髯推回,他担心离了蛟髯式粼也会被阴间法器灼伤,只将受伤的手藏在衣袖内,负于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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