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瞪沈放,越看他越觉得他猥琐下流,又急又气间瞥见刚才沈放放在床头柜上碗,便迅速抬手拿过来,朝着沈放脸面狠狠掷去,苏沫又是发烧又是刚才被折腾了一顿,手上根本没有多大力气,白瓷碗砸到沈放额头上,闷闷响了一声便掉落在了被子上,倒是碗里的水撒了两人一身,里面的硬币掉到木地板上,响亮地蹦了几下,打着圈停了下来。
水滴顺着沈放脸上滴下来,苏沫憋着眼泪继续瞪沈放,两人僵持了一小会。
沈放突然毫无征兆地从苏沫身上起来,收拾起落在被子上的碗,然后又从柜子里抱出被子,僵着脸不说话,把苏沫从被窝里扯出来,道:
“贞洁烈女似的,玩笑都开不得,大半夜还得折腾换被子,自己去衣柜里找件衣服换上,再敢闹,我就不跟你闹了,我再不玩真的,就不是爷们。”
苏沫倒没想到沈放会这么好说话,闹了一通觉得脑袋发晕,正常男人看个□都还反应,何况刚才自己还吱吱呀呀的,自己还打了他一碗。
苏沫有点心虚,便乖乖地倒腾着换衣服去了,也不知道沈放让她换那个衣服,打开沈放衣柜随便从里面抽了件T恤换上,顺便又去个厕所。
回来的时候沈放已经换好被子,一并连床单也换了,苏沫乖顺地躺进被窝,觉得自己应该说两句什么,可沈放还是板着脸,苦大仇深似的,自己这会估计说什么错什么,干脆闭上眼睛装睡起来。
装睡没几分钟,沈放端着一杯热水过来,把苏沫拉起来,道:“刚才闹出一身汗,喝杯水再睡。”
苏沫一饮而尽,沈放见她被恐吓之后这么听话,觉得好笑,忍不住道:“刚才的脾气呢?”
苏沫白他,有气无力道:“你要□,难道我就该和奸?”
沈放端着空杯子出去,走到门口关灯时又说:“不懂知恩图报的东西。”
说完给苏沫关上灯,出去了。
苏沫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睁着眼乱七八糟想了会,困乏的厉害,慢慢也睡了过去。
晚上沈放又过来看了好几次,苏沫还真的退烧了,不知道是刮痧真的起了作用,还是刚才两人打斗得出了一身汗的缘故。
降下来体温的苏沫一夜睡得踏实,无眠的反倒成了沈放。
他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处理着白天耽误下的公务,对着电脑上绿莹莹的一堆数据,眼睛愈发干涩。
沈放喝了口手旁的热咖啡,想到苏沫正睡着自己的床上,嘴角微微上翘,几分疲倦的脸上带上了笑意。
片刻以后笑意敛去,沈放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疲惫和沉重。
他不是超人,也不是佛祖。
大概认识苏沫太早太久,沈放觉得为苏沫已经付出了太多,而事实上能与苏沫真正面对面亲密相处的日子也只有最近一小段时间。
沈放有点恐慌,这段感情战线太长,他怕还等不到迎来胜利,自己却先倦了。
就像刚才苏沫拿碗扔自己,沈放被凉水劈头盖脸一浇,那一刻脑子里在想:“为什么非得这样?”
年少的时候,沈放觉得自己是个特别恒久的痴情种子,只要为了苏沫,他觉得自己完全没有极限,等待也好,受辱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