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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上已经没了警衔的蓝衬衫,车明觉得心脏在莫名的狂跳。
装好钥匙和钱包,他想了想,抓过床头柜上的纸条,又给祁林留了一句话,便大步往门口走。
不过,他在手刚摸着门把的瞬间停了下来。
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他又几步折返,直接走到冰箱跟前,拉开门,从里头拿了一个小号的乐扣餐盒,装进一个保鲜袋里,便关好冰箱门,往门口走去。
他是打车回警队的。
他把那餐盒放在收发室之后,直奔着大楼加快了脚步。
他从电梯下来,一步步走向自己呆了好几年的警队办公室。
他看见了正往外走的老聂,看见了后头的大刘,看见了新来的接替他位置的年轻警员,甚至看见了那仍旧脸上没表情眼里有煞气的西大队长。
这些过去或熟悉或陌生或朝夕相处过从未谋面的人们刹那间出现在他视野里。
然后,他看见了人群之中,那个让他曾经那么冥思苦想百味杂陈的姚赫扬。
就在他们四目相对的瞬间,刚才狂跳不已的心也好,刚才紊乱急促的呼吸也罢,甚至包括刚才嗡嗡作响的耳鸣声,都诡异的,却是那么理所当然的,戛然而止。
“明子?!”
姚赫扬不敢相信似的叫了他一声。
他的回应慢了半拍,然而语调也好,脸上的微笑也罢,却都是如此自然而然。
“嗨,我回来了。”
他说。
那天,他去参加了老前辈的追悼会。
没有眼泪,只有深深的叹息。
光阴果然不留人,有些东西,果然该放的就要放,该抓住的,就要死都不松手。
他觉得自己想通了,解脱了。
现在,他有些东西已经可以放开,有些东西,正在准备握紧。
追悼会结束后,他谢绝了曾经同僚们一起吃顿饭的邀请,搭警队的专车和大家一起回来,他下了车,独自挥别了众人,迈步往大门外走。
他想赶快回家。
可就在他才出了警队大门口时,却一下子看到某个穿着他的人字拖,他的大裤衩大背心的男人,就站在路边。
是祁林。
“明子!”
看见他出来,祁林似乎很是高兴,几步跑上前,他有点儿傻乎乎的抓了抓头发,“你跑哪儿去啦一失踪就是大半天儿的?!
给你打电话还老关机!”
“啊?我不是给你留条了吗。”
“你就说你要回刑警队,连个‘一趟’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反悔了打算回去重新当警察呢!”
急切是真实的,委屈是假装的,祁林两手插在短裤口袋里,眼睛则上下打量一身警服的车明。
“得了吧,有个老前辈去世了,急茬儿,这不我回来参加一下儿追悼会嘛。”
“哦,那是得参加。”
总算明白了事实真相,放下心来的祁林往路边凑了凑,准备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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