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景没好气地说道，“我二十二岁的时候骨折了，都坐了差不多两个月的轮椅，休养了近乎一百天。
你现在年龄翻了一倍都不止，起码要坐三个月的轮椅！
休养半年！
你还笑？”
听到这话后，戚拾杉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搭配上她苍白的脸色，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那，你会照顾我，帮我推轮椅，抱着我上下楼吗？”
戚拾杉笑着问道，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不会，我只会坐在沙发上看着，看你一条腿怎么蹦蹦跳跳的。”
顾烟景说着哼了一声，不满地嘀咕着，“不让你长长记性的话，我看你下次多半还敢。”
戚拾杉脸上的笑意不变，但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没办法，伤口真的是太痛了，再开口的话应该就是不怎么体面的哀嚎声了，还是不要出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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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高达十一岁的年龄差是不可避免的，时间对待每个人都一样的无情。
即便戚拾杉在出院后就不再进行剧烈运动，每天按照营养师的搭配进食也是一样。
白发最先出现在了戚拾杉的鬓角，闲暇时也需要拿出定制的眼镜，把镜框架在鼻子上，才可以正常阅读书籍。
当然，在这个时候不管是六十多的戚拾杉还是五十多顾烟景，她们都已经卸下公司的职务，任由戚歆带着集团走向属于年轻一代的未来。
“顾烟景，喊我的名字。”
戚拾杉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许多颜色不一的细管。
顾烟景握着戚拾杉的手，她们的手都已经不再年轻，手背上满是皱纹。
但这并不妨碍她们紧握着彼此的手，十指相扣。
“戚拾杉，你不是说要陪我过完这一生吗？”
顾烟景说道，压着心底悲伤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没有没那么的狼狈。
“抱歉，我好像要失约了。”
戚拾杉说道。
她现在能开口说话已经是回光返照了，并没有多余的力气撑起勉强的笑意。
“我走以后，好好生活，努力超过我，然后再来陪我。”
戚拾杉的语气越来越慢，声音也越来越轻，“好不好？”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反悔的。”
顾烟景说道，她其实并没有回答戚拾杉的问题，只是简单地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不过现在的戚拾杉已经分辨不出来了，她以为顾烟景答应了，最后一个愿望得到满足后，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和顾烟景十指相扣的手也失去了所有力道。
“啧，真是狡猾啊，硬是用十多年的不断付出抓住了我，还把我关在身边那么多年。”
顾烟景轻声低喃。
“你应该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吧，我生命长度取决于你。
现在你走了，我可没有兴趣在这里浪费十一年的时间。”
顾烟景说着站了起来，低头在戚拾杉的眉间落下一吻。
“戚拾杉，再见了。”
说完后，顾烟景爬上了病床，躺在了戚拾杉的身边。
遗嘱早就立好了，该交代的话也早就告诉戚歆了，合葬的事情就交给她操心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