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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芮看完那封国书后很气恼,觉得陈国就是在趁机敲诈,但此时丞相未归,她还不知对方是不是真的要反,且父皇也病著,云国各方面都处于一种混乱很可能一触即发的表面平静之中,所以,她实在不宜在这会儿就跟陈国硬碰硬。
于是蘅芮以监国的身份执笔,回複瞭陈国一封国书,表示和亲之事再议,即便和亲不解除,也必须是在云国国君病愈后。
否则哪有父还重病,女儿不侍疾却远嫁,此乃大不孝也!
蘅芮知道自己父皇身体病愈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但一旦父皇殡天,她还要守孝。
至于这个守孝的时间,可长可短,哪怕守个三年呢也全在她。
此期间,陈国隻要逼云国和亲,就是有违人伦。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云国国力,对方在不占理的情况下冒然来犯,想必也讨不到什麽好处,恐其定会三思。
反正,能拖就拖,总要等云国国内局势都稳定下来,她再去与陈国硬碰硬。
意外的,国书送出去后,竟如石沉大海,那陈国后续也没再来国书,表示同意还是不同意蘅芮的说法。
蘅芮就也没再理这事,而是全副心思都用在瞭照顾父皇,处理朝政,教育皇弟,以及准备“迎接”
丞相归来。
而丞相任韶,也不负衆望,率大军于三月中旬终于回到瞭新京城外。
这麽“有功”
的一个人物,蘅芮哪能不代父出城去迎?
于是她一身金纱银缎的束身长裙,既利落又华丽,不算怠慢对方,然后未坐马车,而是亲自骑马,带上最信任的一队金吾卫,一路策马出瞭新京城。
城门外,一片开阔地上,几万将领风尘仆仆,却列队整齐。
他们最前,单人一骑,静候于斯。
对方穿的并非铠甲戎装,而是一身一品丞相官服。
待蘅芮骑马靠近,那人马上从容一揖:“丞相任韶,见过馀容公主。
公主千岁千千岁!”
蘅芮微扬下颌,面上波澜不惊:“任丞相有礼瞭。
馀容此番乃代父皇出城来迎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此瞿州一行,历时几月,您日夜操劳,运筹灾地,救灾民于水火,著实是辛苦瞭!”
任韶微微一笑:“公主谬赞,身为丞相,都是在下应该的。”
场面话两个人似乎都不愿多说,简单几句,便均不再言,反正各自的心中,似乎都有各自的盘算。
该进城瞭,蘅芮知道,这才是第一道考验。
她目光越过任韶,朝其身后大军道:“各将军听令!
既救灾一事已毕,还请各位将军带兵回你们原本于新京城外的各自大营,待修整几日后,再论功行赏。”
结果她说完,整片大军却一动不动,甚至无一人出来应答,静默到森然。
蘅芮脸色就落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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