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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能这样,不要失控,不要被别人发现,不能这样......”
谢行泽用尽全力抬起发酸的胳膊,抓起藏在书包裡的刀片,用力握在手中,然后从教室后门溜瞭出去。
他不敢大口呼吸,怕控制不住流泪,不敢抬头看路,怕被人看到他的失控。
“快点儿,再走快点儿,求求瞭,让我逃离这裡。”
可现实再一次打破瞭他的美好期望,仿佛在无声地嘲弄这个可怜的求神信徒。
“谢行泽,还有两分钟就上课瞭,你要去干什麽?”
是谢行泽的班主任。
“上,上厕所。”
刀片被外力深深地镶嵌进瞭粉白的手掌心,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被染成最夺目的红色。
可惜啊,这抹亮丽的红是源于失控痛苦,长于压抑窒息,消于僞装逃避的,它注定见不得光。
“什麽毛病啊,逃跑操的那麽长时间不想著去厕所,偏赶著快上课去,我看就是不想好好学习!”
刚才他们班因为跑操不整齐被扣瞭两分,班主任气炸瞭,爆脾气一点就著,“愣著干啥,要去就快点去!
一天天的不知道你们在干啥,真是没心没......唉!
一句话不说就知道跑?基本的礼貌呢?!”
后面的话谢行泽没听见,他在听到班主任说可以走的那一刻就飞奔向厕所瞭。
然后关门,反锁,打开水龙头。
谢行泽把刀片从左手手心裡拔出来,他看著自己的泪水混著血水被冲刷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突然,他感到一阵窒息。
“都没瞭啊,都没瞭!
为什麽都没瞭?”
此时他的大脑像是一段报错的程序代码,隻会无穷无尽地输出“都没瞭”
三个字。
谢行泽不受控地用右手手指去一遍遍地抠左手的伤口,像是要找什麽东西。
突然,他灵光一闪。
“伤口,伤口还在,还在的,还在的!”
他急忙重新握紧刀片,像是找到瞭什麽珍宝,慌乱地将校服袖子往上捋,又在手臂上划瞭几个一样的伤口。
“还在的......”
割到第三条伤口时,谢行泽就冷静下来瞭。
他无力地垂下双手,刀片落在瓷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血迹在他那白皙细弱的胳膊上蜿蜒,几道新伤和数不清的旧疤相映成画。
“为什麽?为什麽?明明已经很久没失控过瞭啊,为什麽又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瞭?为什麽这麽没用?”
谢行泽再也忍不住瞭,他脱力般的坐到瞭地上,第一次哭出瞭声。
谢行泽在厕所又花瞭大概二十分钟用来整理自己,然后准备回教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