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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大族秦氏的师兄拿着那幅画,惊得把手中那从祖父处新得的灵宝摔到了地上。
“这是我们那位老祖宗家的小郎君,你这是从哪得的画像?”
“......”
“听师兄的话,和这小仙君有关的事不是你能沾染的,不管怎样,你把这件事咽进肚子里,不要声张。”
“为什麽?”
那个孩子委屈地问道。
师兄摸了摸他的头,没有留下任何解释,急匆匆地走了。
是什麽原因呢?伏麒仔细地回想,是因为那段时间,小仙君在步霄宗游乐时,有门中弟子与魔界中人勾结,害得小仙君流落魔界。
步霄宗中风声鹤唳,鱼龙混杂,他若是那时候说出这件事,那麽难保后来会遭遇些什麽。
后来再见,小仙君已满百岁,再未穿过蓝衣,眉眼间已无昔年见过的稚嫩气息。
赤红的血染红了剑锋,他提着剑,像那年救下他一般从妖兽口中救下了那一船的弟子。
他擡眼望来,眉眼间沾了夜的清寒冷倦,雪衣间一行墨痕将悲伤刻在他的臂上,让那张不複稚气的容颜殊无暖色。
可伏麒还记得深刻,当年那位小仙君的掌心是何等温暖,笑容又是何等灿烂。
伏麒又想饮酒,但刚取出酒盏,就意识到了不妥,最后还是放弃了原先的打算。
悬明天宫内阵法错落,生人一入其中,便会迷失在那层层叠叠的时空里面。
而时重光已经在其间行走了两百多年。
穿着一身雪青宫装的道尊首徒飞掠在一条曲折蜿蜒的小路上,远处惊鹿落下,水声与竹打顽石的声音惊飞了周围未开灵智的生灵。
她下意识地向远处的池畔望去,视线落空,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
这熟悉的落空感在百余年间不时産生,仔细一想,已有一百三十七个春秋。
前一百三十年她等着时不时游历天下的师尊回来,而后面七年,师尊难得在悬明天宫内久留,她却仍然没能见他。
哪怕时时告诫自己,不能太依赖师尊,要成为同辈中最好最优秀的存在,她依然难免为这样矫情的理由伤神。
思绪翻涌间,重光挥散了身后的流光,行色匆匆地出现在悬明殿中。
“交代给葬的事情如何?”
重光悄无声息地开啓了殿中遮蔽天机的阵法,她于明光中伫立,秀丽的身影像被精心描绘在屏风上的一帧仕女图。
跪地的龙奴将封藏着灵讯的木盒捧在头顶,恭声道:“奴不知,葬大人将消息尽数封于盒中,还请殿下过目。”
重光将那描金漆盒摄入手中,背对着窗外的明光破开上面的阵法。
半晌,她冷豔的面容上忽然绽开一抹笑容,冷如寒冰的笑声低低地回蕩在室内。
“仗着师尊闭关在外碎嘴,就要承担起这碎嘴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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