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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没多想,注意力又飞回了方才的话题:究竟怎麽样才能给“许肆”
点暗示。
玉观声的目光落在裴凝莺身上,似是黏上了,一瞬不曾离,见她出神,温笑提示:“小主,请您向前倾一些,这样方便听气息。”
裴凝莺不在意地“哦”
了声,挪着木椅往前靠了靠。
玉观声走到她身旁,俯身至她脸侧,静静听着气息。
裴凝莺呼吸很轻,因是冬日,她穿着绒边袄褙子,衣领边上雪白的绒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伴着裴凝莺过分清冷的五官,像那落入雪中的无暇脂玉。
玉观声不敢多看,只一眼便匆忙低头。
可低头时,又离她太近。
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落进裴凝莺耳朵里,裴凝莺这才反应过来,见玉观声这快凑脸上的距离,顿时往后猛退。
这是个下意识的动作,把玉观声吓了一跳。
“抱歉,是我失了分寸。”
玉观声赶忙道歉,向后退了好几步。
随后他有些失措地留下方子与几封药,再三嘱托了裴凝莺记得服用便匆忙离开了。
裴凝莺蹙起了眉,神情很不自然。
她总觉得这玉太医怪怪的。
比如说,他要麽丢东西要麽失分寸,又比如说,他每次都千叮咛万嘱咐她一定一定一定要熬药。
一介太医,还辨不出她到底是病了还是伙食跟不上麽!
?
不信!
于是,裴凝莺今天吩咐了沉叶熬药。
碗里的药普普通通,呈褐绿色,熬出来比一般的汤药浓稠些,闻起来没什麽特殊气味。
裴凝莺端着碗,看着池塘里仅剩的一条鱼。
她擡手,準备喝了这碗药,碗沿触及唇边之时,又故意略偏了手腕,一失力,碗从手中脱落,掉进池塘里。
“手滑了。”
裴凝莺故作惊讶,连忙捞起碗,不过那汤药已然全部洩散。
短短一会,清澈的池水绽开一朵褐绿色的花,那条仅剩的鱼摆动着鱼尾,探出鱼头,张嘴吸吐着水,池面浮现许多泡泡,这条鱼在喝。
裴凝莺伤伤地摇头,带着碗回了殿内。
寝殿熄了灯。
三更鼓响,屋檐上两个黑影无声降落,他们眼神犀利,无需提灯便识出池中鱼已死,翻着身子张着嘴。
于是,他们对视一眼,攀回屋檐,顺势而下,赶紧跑到司礼监值房去。
值房内的蜡烛托盘下未沾一滴蜡,显然是才点燃,而这屋子的主事显然也才刚回来。
两人走近做礼,眼前人这才慢悠悠转过身。
仇凛英转身,两人这才看见他身前沾着血渍,有些血渍看上去发乌发紫,这是血多次溅在同一位置,才会有的颜色,而他的手上也尽是鲜血。
他正拿着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上的血。
两人不再管这血,如实彙报了今日殿中情况,开始时说了些主仆对话,仇凛英没什麽反应,看上去压根没在听。
后来他们说裴小主又哭了,哭得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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