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凛英翻着箱,“还早。”
裴凝莺哦一声,随口找了个话,“盈累阁办了那麽多年,那本《雪竹烟萝》还是没收进其中,我还是想要!”
仇凛英不再翻找,在盆里清了清手。
裴凝莺不知道他上哪儿知道了这麽个姿势,将她整个抱起,靠在墙上,她两手撑在他的肩膀,双腿不停发颤。
她会不停往下掉,看起就像是兔子主动落虎口,而非虎去啃食。
裴凝莺有些受不住,话也不想讲了,只剩下细碎散乱的呜咽。
不知这样多久,裴凝莺才趴在床榻上,侧着脸去看墙上灯火反照出来的身影。
身影相交,分不清谁是谁。
裴凝莺艰难地坐起,吐着毫无章法的淩乱呼吸,磨了半天牙才找出一个词儿,“狗。”
“你不要在这种时候提书肆,我不乐意听,阿锦从今以后也不许进你的屋子,”
仇凛英故意不接着行动,挠着她的心,让她难受。
裴凝莺很吃这套,她擡起脚,勾他的下巴,“知道了!
谁的醋你都得来吃一口,是麽?”
仇凛英顺承地拉过她的脚腕,“是。”
脚腕的敏感让裴凝莺再也无法忍受,最终,还是被仇凛英吊足了胃口,自个儿挪过去牵了他的手,胡乱戳塞。
仇凛英舔吻她的唇,“得亏生了双手,你还算喜欢。”
裴凝莺说话含糊不清,但她还是要噎他,“是,你这手养不好,我……就把你弃了!”
裴凝莺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因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带着仇凛英走出这间屋,从此以后,不用遮掩。
.
不久,老太太寿终正寝,与世长辞,没有病痛,没有幽怨。
她的子孙后代很幸福,有着独属于自己的人生,除了裴纵还没娶妻。
她走时,是含着笑走的。
裴凝莺与裴月上操办了葬仪,七日后下葬。
最难过的是阿锦,他人小,不懂生死分离,哭了整整一个月。
安葬完老太太,裴凝莺的牵挂少了许多。
她细细一数,原来已经六年没回京了。
于是,裴凝莺寻了天气不错的几天,和仇凛英一同回宫。
仇凛英如今不是掌印,削官革职,可威严尚存,有皇帝亲诏他入宫,依旧是无人不敬。
裴凝莺先回了菱荇殿。
菱荇殿被沉叶安排的人手打理得很好,不落一丝灰尘,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连博古架上的书册都没落灰。
她在菱荇殿的美人榻上坐了一会,发现仇凛英还没过来,她便起身往直房去。
直房如今还是高权和许肆在住,属于仇凛英的那间空了下来,直房旁,又修了新的一间独屋,是方扬的。
趁着夜幕降临,宫人们各忙各的,裴凝莺赶紧推门入内。
高权正要往外走,他见裴凝莺,不等她开口,很默契地说:“他在承元殿。”
裴凝莺笑:“高公公最好啦!”
“我喝酒划拳,那就没输过!”
还未入殿,裴凝莺听见了获骊的声儿,她正在大放厥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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