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叶家二公子,”
寿宁侯细想顷刻,忽地笑了笑,蛇瞳里绽出一丝恶毒的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从前是我小瞧了。”
说话时,一锦衣卫跑进屋,步点急促:“大人,大人,不好了——”
聂岸叱道:“慌什么,没见侯爷在此吗?”
锦衣卫敛了声气,在聂岸耳边低语了几句,聂岸顿时蹙额:“你说死的那人是谁?”
锦衣卫望了眼寿宁侯,犹豫地道:“河南道总兵之子,也是为求娶郡主而来。”
河南道总兵曾为寿宁侯门生,得他提携,从商丘县令一路爬到今日之高位,家中独一爱子,此番也是接到孙俨的口信,才不远万里地来到镇都,谁知道前脚刚入京,这便丢了性命。
寿宁侯面沉如水,寒声问:“慢慢说,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没了?死因查明了没有?”
锦衣卫谨慎地伏下身,答:“听随行的家人说,该子入京以后,便外出去狎妓,多日不见人影,他们也不敢很劝。
谁知今日一早,守军就在城外发现了他的尸身,据说、据说”
“说什么!”
“据说发现时,尸体被蚕丝包裹着,剖开一看,血肉尽枯,已然是具干尸了。”
竹帘无风自飘,凉意顿时像蛇一样爬过脚面。
寿宁侯额心浮显淡淡的“川”
字,他问:“尸身在哪发现的?”
“……城外,嫘祖庙。”
乱声
嫘祖庙为皇后带领命妇祭祀先蚕之地,虽处僻静,却是地位煊赫,杂夫无令不得阑入。
然此时马车距离林间尚远,遥遥地便闻得一阵聒噪。
陆依山打起帘问:“是何人在外喧嚣?”
车轮“吱呀”
停下了转动,在地上留下浅浅辙痕,陆向深将绳在手腕间缠过几遭,嗤道。
“还不是古文派那群老酸儒,自打齐耕秋落狱,竟日嚷嚷着强权欺士,非要讨还个公道。
姓齐的死因难堪,万事不点破便是在给他们留颜面,偏这帮酸儒纠缠不放,趁着血冤灌渠的余波犹在,接连几日煽动学众起事,听说嫘祖庙出了这档子事,竟又追着闹过来,真真是文人习气,愚顽之极!”
陆向深说者无意,一通埋怨捎带着把二公子也骂了进去,陆依山清了清嗓,岔开话题:“这喊的又是什么?”
陆向深留神听了会儿。
“好像是、昊天不平,我王不宁。
不惩其心,覆怨其正听着像谶言,不伦不类的,未知是怎么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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